在大宋,只有京城首都或是陪都能称“府”,像现在的临安就是如此。而京都知府或是府尹的品阶也很高,一般的知州或是刺使也就是从五品,可临安知府却是实打实的正三品。比六部的侍郎还要高出半品。
可以说临安知府抵得上半个尚书,甚至在有些方面比六部还重要。这样重要的职位突然落在辛弃疾头上,不要说其他人不相信,就连他自己也是有些怀疑。自己在朝中并无任何根基,唯一古怪的是前几天晚上见到了韩兄弟的父亲韩侘胄,后来留大人也来了,可自己与他们并无深交,为何留正会荐举自己呢?直到坐在临安府尹大堂的公堂之下,穿着三品官服,佩着金鱼袋,看着下面坐着的少尹、判官、推官,辛弃疾这才醒悟过来,这不是做梦,而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
辛弃疾做过多年的安抚使、转运使,对民政非常熟悉,临安虽然有百万人口,但他处理起政事来也是得心应手,大小事务只需半日便能处置完毕。
“韩县尉,韩县尉!”罗忠正看到今日的邸报后,马上就跑来县尉府找韩忠卫。
“罗大人可有急事?”韩忠卫刚从李雄霸那边回来,痛痛快快的泡了个澡,刚换好衣服,罗忠正就来了。
“县尉,前几日辛幼安是否来了本县?”罗忠正兴奋的问。
“对啊,辛老哥与我相谈甚欢,本想请大人一起作陪,但他只住了一夜就去了临安。”韩忠卫笑道,他见罗忠正激动莫名,知道辛弃疾的任职公文应该下达了。
“真是可惜,县尉,你可知如今临安府尹为何人?”罗忠正急得直跺脚,自己以往不是每天都要来县尉府请安的么,那天身体不舒服就没来,结果与辛弃疾失之交臂,现在人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想要再与他搞好关系,恐怕还得借重韩忠卫了。
“难道是辛老哥?”韩忠卫故意惊呼,此事是由他一手操纵,这样的结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正是。县尉,辛大人成了咱们的上司,以后有机会还要请老弟多多提携才是。”罗忠正拱了拱手说道,他实在是看不透韩忠卫了,据他所知,辛弃疾是与韩忠卫一起去的临安,这才没几天,突然就传来原本已经没有任何官职在身的辛弃疾成了临安知府,这让他如何不惊骇。他敢肯定,此事一定与韩忠卫有关,要不然的话,辛弃疾哪来的这么大的能量。
“好说,好说。”韩忠卫不置可否,罗忠正现在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才向自己低头,以韩忠卫的性格是不可能重用这样的人的,像意志薄弱之人,到时候不但无法帮上自己的忙,恐怕关键时刻还会受他所累,那就得不偿失了。
“县尉放心,以后下官一定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罗忠正一个七品知县向从八品的县尉口称下官,这也算是奇闻了。但他觉得此事非常正常,不说韩忠卫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就说他的父亲韩侘胄,现在也是举足轻重的重要人物,听说朝中接连有好几位大人被他调出京外,这样的手段连那些宰相们都拿他无可奈何。
“我还真有件事要麻烦你,如今弓兵队的训练日渐加重,他们再每日回家已经会影响到训练了,我想在城北唐山下为他们建一坐军营,至于费用,上次黄土岭的贼人那里的缴获还有些,请大人派劳役协助才是。”韩忠卫原本想将军营建在城外,可弓兵队的人数实在太少,才三十人而已,实在没必要小题大做。
“建军营?这是应当的,我马上让人出公示。”罗忠正原本还想推托一番,但一看韩忠卫的眼神,马上就改了口。如今在昌化当家作主的可不再是自己,而是这位比自己儿子还要少的县尉大人。
上次在黄土岭就有近一千贯被韩忠卫当作公用,后来罗忠正又退回了二百贯的上缴款,韩忠卫手中差不多一千二百贯。这点钱原本要建一座军营有些为难,要知道建一座五十人的军营,光是木材石料就得近千贯。虽说劳役不用再付钱,可饭总得管人家一顿吧,这样算起来,全部花了都还不够。
但韩忠卫绝对使用新式材料,他在临安就有自己的水泥厂,水泥对别人来说还是一种昂贵的建材,但对韩忠卫而言,不过就是一堆石头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