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我到了这里,穿到了这个叶惜媱身上,老天爷小气的给了我一身功德,却还得让我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原来的这个叶惜媱命也不怎么好,父母双亡,被婶婶叔叔卖给了一个煤老板,那煤老板范建荣和叶朝轩两口子,就是我要报仇的对象。”

回忆完了上一世的所有事,难得有个听众跟她命运有相似之处还能听她倾诉,叶惜媱从没这么话痨过,一口气说完,长长出了一口浊气,心里仿佛都轻松了很多。

“叶姐姐,你真的是太苦了……”胡云喜凑近她,抱着她的胳膊眼泪汪汪的,她无法想象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儿怎么活下来的。

“都过去了,傻不傻呀你,你这是替古人担忧,上一世的我都死了。”

叶惜媱摸摸她的头,轻轻笑了下,所有的苦涩和追忆的唏嘘,悉数泯在了眼底的笑容里,过去了,都过去了。

所有这一世,她才要活的随心,因为上一世那些乞讨长大的日子太过苦涩疼痛。

“我觉得大人肯定去了,只是他去迟了。”

胡云喜说起修泽,笃定的点了点头,“对,肯定是去迟了,不然他怎么舍得你受苦呢。”

“那你呢云喜,你每一世都会记起他吗?”

“是啊,这是我跟大人求的,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去达成那个激发记忆的条件,然后记起他来,以前我逢月圆之夜就去找他说话,他听不见看不见,我也听不见看不见,但总归是知道他在那儿,知道他在等我,总是能咽下苦涩渡过那些荒芜的年月的。”

“每次都有它陪着我。”胡云喜从被窝里拿出一个白玉铃铛,就是她那条夜里拿的那个,白玉铃铛上面有裂痕,红色的痕迹像血一样。

“这是一千年前我满周岁抓周的时候抓到的,当时路过一个算命的就说我命苦,颠沛流离没个安慰,只要十六岁之前成亲就没事,可是我偏偏遇上他,既定的婚期遇上了国家有难,他父亲为国捐躯他要上战场,不论是尽忠还是尽孝我都不能拦着,我也不会拦,送他出征的时候他要把这个铃铛还给我,说是万一他回不来,他跟家里说好了婚约作废还我自由。”

胡云喜眼泪落下来,她吸了吸鼻子还在笑,“我当时气的就咬了他一口,咬在他虎口处,一个深深地见血的牙印,然后把铃铛给他放进了战袍里,再次相见,我在城楼上他在城下,我想死都做不到,就看着他自己一刀子扎进心口处,手里还握着我的白玉铃铛,倒下的时候铃铛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