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棠也有些心烦,揉了揉眉心,说:“我觉得,还是先查明白这个州牧最要紧,不知道他到底还瞒了我们多少东西。”
陈宣呸了一声,说:“能让迎城百姓对山神献祭一事只字不提的,除了他还能有谁有这本事?况且这种供奉……怎么能不天怒人怨?”
路千棠想了想,说:“这样吧,你让人去玤山底下的水源处挖一挖,瞧瞧能不能挖出什么东西来,茶馆和说书摊也要走一走——不过现在你就先歇歇吧,我也得把这些事情理一理。”
陈宣应下声,便出去安排了。
又过了几日,黄柄提心吊胆地来找路千棠,眼神躲躲闪闪地拿了批红的折子给他看,说:“好消息,官家批了赈灾钱物,前几日就已经从郢皋出发了,算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迎城了。”
这确实是件好事,路千棠面上露了些喜色,但眼神不善地扫了黄柄一眼,说:“大人也应该向官家再禀报一件事——我病好了,死不了。”
黄柄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路千棠正要起身,突然又问:“钱物是谁押送?”
黄柄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吓得一抖,发现不是诘责,忙定了心神,想了想,说:“好像是京西营拨来的千户。”
路千棠放下心了,觉得不仅他自己幸免于难,还不用担心那位殿下往这种是非之地乱跑了,顿时心里轻松下来,路千棠便回去打算写封信道个歉,哄哄那位殿下。
隔着千山万水的,纸上功夫还不简单。
他这么想着,心情罕见的轻快起来,连带着看黄柄都顺眼了许多,没再给他摆脸色,告了辞便窝进书房写家书去了。
不过他那些花言巧语刚写了一半,陈宣就风风火火地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