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霂垂了眼,不作声了。
辛夷又说:“殿下不必自责,我也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功业,只要殿下心里记挂着,就总有一天能办成——只要殿下好,我便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待送走了辛夷,萧轻霂一直没说话,有些出神地呆坐着。
路千棠凑上来说:“这位当初来给我看过中毒的那几个兵,竟然是殿下的故交吗?”
萧轻霂看了他一眼,才有些神思归位,说:“她是我母妃出嫁时从吐谷溪带的侍女,家里世代行医——她的医术这些年又长进了许多。”
路千棠抓住了他的手,说:“那……”
萧轻霂勉强一笑,说:“就是因为当初没能发现我母妃身上中的毒,她才一直没离开,从阎王爷手里把我抢了回来——她们都想回吐谷溪,谁会喜欢郢皋这个地方。”
萧轻霂又露出那种迷茫的神色,他说:“我在想,就算所有事情都能顺利办好,那这之后呢?我该去哪?我也没什么地方想去。”
路千棠笑,晃了晃他的手,说:“那殿下陪我回凉兖,再往北就是吐谷溪,夏天的塞纳草原很美,野草能疯长到半人高,天又高又远,会有成片的牛羊和骏马,但是北方太冷了,你要是觉得冷,冬天我们就去苏淮,去扬荆,哪里不能去?”
路千棠俯首亲他的脸,说:“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萧轻霂微愣,终于又笑了,说:“当局者迷。”
路千棠抱着他,不客气地坐上了他的腿,说:“点拨完了,殿下给点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