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翎应了声,听他多交代了几句,又说:“头儿,不往家里寄封信吗?再过半月就是中秋节了,快半年了,好像都没见你寄过信。”
路千棠想了想,说:“刚来的时候寄过,我想着不寄信会好一点,时间久了就不挂念了。”
秦欢翎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不是……怎么会呢,我离家这么久还是想我爹娘呢,头儿,你就不想家里人吗?”
路千棠皱了皱眉,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隔着衣服摸了摸揣在怀里的扳指,说:“我不知道该想谁。”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想我。
夜里路千棠盯到了二更天,换了班回去歇歇神,他坐定没多久一碗热茶没喝完,就听见外头一片骚乱,路千棠又忙掀了帐门出去,瞧见营外吵吵嚷嚷,问:“怎么回事?”
一个小兵过来拱手道:“骁骑,有个人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刚刚把他擒住了,正在问话。”
路千棠说:“人在哪?我看看。”
小兵引路到了营外,路千棠瞧见那人身上包裹得严实,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两只手被捆在背后,叫人踩着背压在地上,没发出什么声响,但是挣扎得十分剧烈。
路千棠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挥手说:“放开他。”
这边的兵刚一撒手,那人就侧翻了过去,在灰土地上不住地乱挣,扬起了一阵土灰,这人简直就像案板上的活鱼,死到临头还挣扎,但奇怪的是挣扎得这么凶竟然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路千棠蹲下身在他厚实的外衣上摸了摸,抬手刀就出了鞘,刺啦一声把这人的外衣割开了,顿时一股刺鼻的气味随之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