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章说:“纳蛮是我大齐多年的劲敌,当年陛下的肱骨都因这些纳蛮人尽数折在凉兖了,如今将他们的世子握在手里,未必不是一步好棋。”
官家把奏章撂回太监手里,说:“明日早朝再议吧,虽说已是十月,但最近几日午后尚余暑热,阁老还是回府歇着,别叫烈日晒个不好出来。”
姚章胡须颤动:“陛下!”
正元帝连头都不回,带人径直出了宫门,往校场去了。
到了校场正元帝还一副心气不顺的模样,弓都拉到最满,松开时便是一阵嗡颤的轰鸣声。
正元帝突然说:“你觉得,那个纳蛮人世子该怎么处置的好?”
路千棠给他递去铁箭,说:“千棠不敢乱说,怕说了幼稚话,让陛下不悦。”
正元帝摆摆手:“随便说,朕也随便听听。”
路千棠说:“臣觉得,既然他们世子都成了俘虏,纳蛮人必然会想法子赎回去,看以往的情形,他们应当不会接受自己的世子留在大齐当人质,况且那位世子留在郢皋也是没法叫人安心,如今尚且不能与纳蛮撕破脸,西北刚刚安定,百姓受不了战火之苦了。”
正元帝说:“你说来说去,是做不成质子,捏不得他们软肋,也不能不顾民生疾苦开战,那便只有谈判讲和一条路好走了?”
路千棠眼神炯然,说:“纳蛮人毁约背信也不是没有过,不如直接叫他们割肉放血,将先前吃下的北塞纳草原吐出来,叫他们把抢走的、毁坏的,全都真金白银地还回来,什么俯首称臣的场面话都是假的,进到国库的东西才是真的。”
正元帝像是在沉思,半天才说:“若是他们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