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在咒具插/进胸口的瞬间,咒力绝对已经破坏了自己的心肺——这是每个杀手惯用的手段,他没办法在那个女人手中活命……
所以等到第二次睁眼时,索菲亚是懵逼的:我怎么还活着?
胸口传来剧痛,他艰难的想要坐起来,刚一挪动身子,腹部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后背撞到墙壁,索菲亚咳出一口鲜血,眼球吃力上翻,看见今村冷笑得意的脸。他震怒:“你居然勾结外面的咒术师,背叛组织!”
“背叛?这话可不对。”
今村笑眯眯的走近索菲亚,皮鞋踩着他的脑袋:“我雇佣保镖不就是为了解决诅咒师索菲亚吗?樱井君独自一人就帮我解决了索菲亚,我高兴都来不及。”
他从樱井无伤抓住索菲亚的事情里,敏锐捕捉到了‘樱井确实很强’的讯号。今村立刻得意起来,觉得区区索菲亚,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有樱井这样强大的术师供自己驱使,说不定他就可以和组织坐到谈判桌上对谈更多的条件!
樱井站在今村后面,冷漠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折磨索菲亚。在今村要踹索菲亚第二脚的时候,她抽刀砍断了今村的腿。
从腿根处齐齐斩断,鲜血四溅,今村抱着自己的伤处摔倒尖叫——所有的声音都被帐隔绝了,樱井坐到今村的办公椅上,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索菲亚大笑起来,表情癫狂到有些神经质:“蝼蚁!猴子!你以为你们能和术师相提并论吗?你们不过是术师手里的玩偶,你们也配参与术师之间的战争?!”
他脸颊上沾到了今村的血,瞳孔因为极度兴奋而收缩,笑容狰狞,看起来似乎已经彻底疯了。今村抱着自己的腿哀嚎,他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也变成了樱井的敌人,一边哀嚎一边求饶,并混杂着意味不明的脏话。
帐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屋内昏暗混沌,惨叫混杂着血腥气,还有男人神经质的笑声。在这一片混乱癫狂中,唯有坐在办公椅上,黑发黑瞳,皮肤雪白的女人,冷静,疏离。
她长而浓密的眼睫低垂,那张过于美丽的脸上自然流露出哀意,双手交叠支着小巧的下巴:“从现在开始竞价——索菲亚,今村先生,你们可以各自向我提供你们认为我会感兴趣的线索,提供有用线索最多的人可以获救。”
“限时五分钟。两位先生,在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之前,努力争取这个唯一的存活名额吧。”
她的声音轻而柔和,带着奇诡的旋律,让人一听就耳热心跳,不由自主的被蛊惑,想要按照她的声音去行动。
两个男人因为失血而略微昏沉的意识,很快被求生欲盖过。他们已经无暇去想樱井是否会出尔反尔,因为现在樱井是整个屋子里唯一有选择权的人。
今村抢先开口:“这场雇佣就是一场骗局!是q的人想要引出咒术师杀手禅院,顺便从散人杀手身上赚点赔偿金补贴!”
“我是被逼与他们合作的!我是无辜的——樱井君!你要相信我啊!”
索菲亚冷笑:“被逼?确实,我们是想引出天与暴君,但补偿金的想法可是这个老头子提出来的。他的公司最近有些资金运转困难,就想接我们组织的咒术师们压迫散人杀手,索取高额赔偿金。”
“我固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你也不是好东西!”
樱井声音温柔的鼓励他们:“说得不错——势均力敌哦还有两分钟,希望两位能快点。因为两分钟之后还分不出胜负,这里就只能多出两具尸体了。”
今村吓得涕泗横流,破音大喊:“我给你钱!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别杀我——呜呜呜——”
他的理智已经彻底崩溃,说话逐渐失去逻辑能力。而索菲亚因为是咒术师的缘故,却还保持着一丝理性。
他知道光凭今村的那些话是无法打动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抓紧时间说出了自己有价值的信息:“我可以告诉你我其他伙伴的位置!我还知道q总部的位置——你救我,我绝对比这个老男人更有用!”
索菲亚几乎是怒吼着喊出了这句话,他恐惧战栗,眼睛充血。但索菲亚恐惧的并非死亡,他恐惧的是樱井那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
他的危机直觉告诉他:再不摆脱眼下这种状态,他会彻底失去自我,变成疯子。
这个女人的术式是精神系的?
樱井双手合十轻轻拍了一下:“恭喜索菲亚先生,竞价成功”
她单手撑着桌面跳过去,在索菲亚身边蹲下,抓住索菲亚手腕。
索菲亚感觉到温暖的力量从樱井手心源源不断涌向他,他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反转术式?!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反转术式?
她的术式不该是精神系之类的吗?
樱井用反转术式给索菲亚治疗的时候,旁边今村失去理智,一边尖叫一边撞了过来;他的头和身体被长刀分开,身体因为惯性往前跑了几步,头颅落地,滴溜溜滚了两圈。
被治疗完的索菲亚脸色苍白,艰难的呼吸。他此时除了害怕,就是茫然——在这间被帐隔绝了的办公室里,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
今村的尸体横在地上,而缓缓收刀入鞘的樱井——索菲亚没有感受到她的呼吸和心跳。
就好像……这间办公室里,只有索菲亚一个活人似的。
他感受到了精神上的疲倦,只要稍微集中精神思考问题,就大脑刺痛。而樱井把尸体食指上祖母绿宝石摘下来,扔进嘴里。
刚刚还疏冷不似真人的女人,此刻却露出微笑:“果然是超贵的戒指”
她拍了拍尸体的肩膀,语气柔和:“多谢款待哦!”
他与女人纯黑眼瞳对上,她说着可爱的语气词,眸子里却不起半分波澜。索菲亚打了个寒战,再也生不起丝毫和樱井作对的念头。
他跪在地上,发抖,又虔诚温顺的露出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