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公,郭小子说得言之有理啊!”
孔颖达趁机接过了郭业的话,微笑道:“纵是你不愿承认,只要今日一过,你卫国公李靖就算不是士林清流系的人,也会被认为是士林清流系的人。卫公,若不嫌弃就与我等并肩作战,为开创大唐帝国之盛世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言语之中,无不透着孔颖达的拳拳之意。
李靖闻罢缓缓收起了刚才的那副愠怒之色,双眼中带着几分迷离,心中叹道,明哲保身固然可以善始善终,但与孔颖达一比,吾不如矣啊!
郭业见着李靖的神色有些松动,立马补上一句:“卫公,何谓忠臣,小子倒有几分个人的见解,披肝沥胆为江山,为社稷,为家国事,可谓忠臣;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亦可谓是忠臣。敢问卫公,两者你占了其一否?”
“披肝沥胆为江山社稷为家国事?”
李靖嘟哝了一句之后,不禁面露莞尔,喟然一叹息,笑着摇头道:“好一个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啊,郭小子,老夫虚长你数十载,却没你看得精明啊。罢了,若不嫌弃李某垂垂老朽冢中枯骨,我便与你们疯魔一回吧。至少百年之后化作黄土一杯,心中亦是聊无遗憾啊!”
孔颖达此时也正沉浸在郭业那句剽窃自后世南宋词人辛弃疾的“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中,暗暗大赞好词至于愣是没听清楚李靖的话,疑惑地问了一句:“卫公是何意?”
扑哧~
郭业顿时发笑,用手肘拱了一下老孔同志,笑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卫公这是答应了呗。”
“哦哦哦,善也,此乃大善也,卫公高义啊!”
孔颖达后知后觉地笑逐颜开,抚手赞道:“有了卫公的加入,我士林清流系又大了一分赢面,再也不用在朝堂上受制于他人,屡屡受人打压了。”
李靖赶忙摆手自谦道:“孔尚书抬举了,委实让李靖诚惶诚恐啊!”
“大了一分赢面又如何?孔尚书,你别跟我说,你刚才提醒我谨慎妥善处置长孙无忌的话,是无的放矢啊?”
郭业收起笑意,轻声说道:“若是让我士林清流系独霸朝堂,那才是真正的厄难来临啊。你老人家刚才那话的意思,明显就是担心我们趁势将长孙无忌和他一众党羽彻底除名之后,我们士林清流系会变成朝堂三系中最醒目的出头鸟。到时候枪打出头鸟,恐怕我们就变成了皇上眼中的出头鸟,甚至成了皇上心中那根刺,那份威胁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尽管我们对皇帝忠心耿耿为国尽忠,可未必皇帝就会这么想。皇权永远不愿削弱,更不愿受人掣肘。”
“唉,老夫糊涂了,忘性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