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已经触手可及,长矛手脸上的惊恐,都变得一清二楚。贺宗哲冷笑着在马背上拧腰,舒臂,打算借助战马的速度,给对方来个力劈华山。
忽然,他听见了一记极其轻微的霹雳声。很弱,弱得跟先前的火炮射击声不可同日耳语。随即,他就感觉到自己真的飞了起来,飞过一重重长矛,飞上晚霞中绚丽的天空。
天空中,还飘荡着他的无数同伴,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好奇,写着轻松。
他们真的自由了,不再是任何人的臣子,不会再被任何人逼着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可战马呢?战马在哪里?
贺宗哲好奇地回过头,看见距离自己二十步处,有名满头大汗的淮安士卒跪在地上,手里的长棍子顶端,有缕淡淡的青烟被晚风吹散。
“呯!”“呯!”“呯!”“呯!”淮安军近卫团都头郑痞子,带着麾下的弟兄们扣动扳机,冲着四十步外的契丹人轮番开火。
线膛枪的威力,在这个距离上大的惊人。包裹着软铅的子弹,只要命中目标,就是一个巨大的血洞。
当三十名近卫都将手中的火铳打空之后,那些疯狂的契丹武士被干掉了一大半儿。剩下的七八骑再也对第三军构不成威胁,闯过了第一层拦截之后,就被转过头来的长矛手们乱枪戳死。
“全体都有,装弹!”都头郑痞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声命令。
不用他的提醒,训练有素的近卫们就已经开始迅速清理枪膛,装填弹药。很快,汇报声就在队伍中陆续响了起来,“一伙装填完毕!”“二伙装弹完毕!”“三伙装弹完毕!”
“全体都有——”郑痞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家的缺月阵,相信那边已经不需要自己。在刀盾兵和火枪手的密切配合下,被缺月阵拦住的几十名敌军,连一分钟时间都没挺过,就已经彻底溃散。跑得东一个,西一个,连头盔掉了都顾不上去捡。
“跟我来!”他果断地发出一声大喝,站起身,拎着线膛枪赶向徐达的铁三角。在距离铁三角十步远的斜偏北的位置重新停下来,用火枪瞄准挡在铁三角前方那伙最勇悍敌人,“瞄准六十步外那面黑旗下,开火!”
“开火!”“开火!”“开火!”三个伙长大声重复着,扣动扳机。
随即是一连串爆豆子般的枪响。
正在铁三角的重压下苦苦支撑的那伙元军精锐,瞬间被打得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