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瞧不起这种人!”脱因帖木儿晃了晃脑袋,不以为然,“他越卖力,我越瞧他不起。身为一个汉人,杀起自己的同族来,居然比老子还积极。你说他这种王八蛋,对自己的同族还是如此。哪天要是用不着咱们兄弟了,到时候反戈一击,岂不是更要心狠手辣?”
“他敢?”王保保的眉毛也立刻竖了起来,满脸阴狠,“一条好狗而已。如果他敢咬主人,老子一定要亲手吊死他!”
“你知道他只是一条狗就好!”脱因帖木儿大笑,摇着头说道,“我是怕大哥你读书太多,把咱们跟他们的差别给忘了。对于姓蔡的这种东西,可以用,但绝对不能给他们好脸色。否则他们就会忘了本,总想着跟主人平起平坐。”
“这话以后私下说!”王保保不想继续谈论如何驾驭蔡子英,皱了皱眉,笑着岔开话题,“陷阱都挖好了?笼子做得足够结实么?”
“大哥尽管放心!”脱因帖木儿立刻眉飞色舞,指着山坡侧面的几处树林说道,“贺宗哲带着三千弟兄去了左边,我带了另外三千去了右边。故意把正面的炮阵露了出来给山上的人看。如果他们敢下来,咱们就左右合围,断其退路。定然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注1:蔡子英是汉人,学问文章都很出色,却终身矢志效力于蒙元。被明军俘虏之后,还念念不忘旧主,每逢佳节,都对北流泪。朱元璋不愿意落下害贤之名,就解除了他的官职,放他去塞外投奔王保保。结果蔡到塞外后,王保保已经病故,蔡子英没人收留,在塞外贫病而死。
第三百一十四章 黄河赋(十五)
“不要大意!”王保保举了举手中的望远镜,笑着提醒,“那个姓徐的家伙来自淮安军,与其他红巾贼不一样。”
“知道,他们兵器和铠甲比别人都好许多。为将的手里还有千里眼。”脱因帖木儿自信的回应,“但咱们这是阳谋,他们即便看到,也必须想办法冲下来接应船上的人!”
“嗯!”王保保笑着点头,举起望远镜,继续将目光转向水面。
他一向认为计谋不需要太复杂,有效便好。就像眼下这种情况,山上的红巾军恐怕明知道是圈套,也必须冲下来设法与船上的人取得联系。否则,即便想互相配合着突围,也没有实现的可能。
水面上的战斗还在继续,连续挨了几轮齐射之后,剩余的四艘淮安战舰,明显小心了许多。每次靠近,船速提得很快,绝不在同一个位置上做任何停留。
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摆脱不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原本光洁的侧舷上面很快,就被砸出了数个破洞,厚布做的船帆也被打得千疮百孔。
而他们的火炮,发射节奏已经明显减慢。几乎每一回合,都只来得及发射一次,然后就加速逃离,直到下次把船头调转过来,才能用另外一侧的舰炮,进行第二次进攻。
“这是打的什么鸟仗!”四号舰的舰长杨九成把头盔抓起来拍在桌案上,咬牙切齿。
既然敌军在此严阵以待,大伙绕到上游去,换个地方登陆便是。何必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继续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