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年连忙弯腰,“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小姐尽可放心,小人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小姐厚爱。”
苏离点了点头再没说什么,就回房去了。
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苏离拿出一本前段时间买的游记,窝在沙发上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只是看着看着又想起了花满楼。
若是在旁人看来,苏离这样的性格其实也挺奇怪的。她体恤下人,怜悯穷人,但这些情绪都太浅,浮在表面。若是碰到乞儿,她不介意送他点银子给他点食物,再多的心思就懒得去费了。就好像好多人会喂流浪猫,也仅仅限于看到了去买根火腿肠,并不会带它回家。她现在对花满楼就是类似的心情。
最初只是被这个人永远温和从容的举止吸引,后来渐渐了解,花满楼那颗永远享受生活热爱生命,永远以最大的善意和热诚对待周围一切的内心,让她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
活了不知多少年,她早已不是感情上的雏儿。虽然喜欢,但这份想要在一起的念头并不强烈,说白了,她只是太寂寞了,想找个人陪她走过生命的这段时光。恰好花满楼出现了,一切又都是如此完美的契合。她也不知道她的这份喜欢能维持多久,但眼下来说,花满楼是最能提起她兴趣的事物。
另一头,花府门口。
花满楼一大早就过来了,走到门口,却不由有些瑟缩,竟是不太敢去敲门。
也许是近乡情怯,他脑海里想了无数次父母得知她的眼睛治好后会是多么的欣喜若狂,一时间又高兴又有些踟蹰。
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花家一个下人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花满楼,上前热情的招呼,“七公子,您可是好久没回来了,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小人这就去通报一声。”说完不等回话,脚底一溜烟跑了。
花满楼也跟着慢慢走进去,一路走来,他看着家中的一草一木,眼里满是怀念。自他眼盲后,这些场景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了好多遍,直至记忆褪色,慢慢再不记得。如今复见,他才发觉,这里每一间屋子的朝向,每一个树的位置,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前方走来一个年过五旬的妇人,体态良好,这是花满楼的母亲。
花母一看到花满楼,立即走上前来,关切得看着他,语气亲切又带有一丝埋怨,“七童,你这次怎么好几个月都不回家呢,你六哥说你过得好,但不亲眼看一看,我哪里放心的下呢。”说着两眼泪光闪烁。
花满楼见状,一时愧疚难安。在家里,每个人对他都小心翼翼,这种态度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是个残废的事实。但如今见到母亲花白的头发和眼里的泪水,他一时间无比愧疚自责。
花满楼伸手,小心翼翼的拂去花母的眼泪,歉疚的说道,“母亲,是我不好,不要伤心了。”
花母嗔怪的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谁为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伤心了。”
花满楼笑着附和,“是,是我的不是,我为母亲赔罪。”说着扶了下花母刚刚疾步行走时头发上歪掉的发簪,“这簪子的款式和颜色很衬母亲,显得气色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