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露推门的动作顿了一瞬。
她深吸一口气,飒爽地一把推开大门,皱着眉于内心回复日历。
【奴隶怎么了?我们哪个人不是社会的奴隶?还有我不攻略他,我只想说声对不起。】
日历自上次从梦境回来就很奇怪。
起初艾露露以为他不过是在耍小脾气,为她没有爽快听从他的建议去攻略亚瑟夺回光明而闹别扭,又或是气她跑去追兔子而漏看了重要记忆。
但接受最后的记忆碎片之后,日历就开始长时间的沉默,偶尔才播报几句提示。
艾露露视线中的红发少年低垂着眼帘,眼睫裹着水汽轻颤。他单手撩抓额发,背过身消失于她的眼前。
之后不管她怎么呼喊日历,对方都没有回应。
直到有人为她披上柔软的毯子,艾露露才意识到自己是来找卡奥斯道歉的。
她反手握住那人的手掌,双手抓握于胸前,急急鞠躬。
“对不起大可爱!我前面说的太重了,我那时,那时因为你的问题有些奇怪了。真的对不起!你没有很麻烦,也不用去剧院打工,我、如果我能说清楚的话,前面你问的问题我也可以从科学角度上为你解答!”
她一股脑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继续可怜巴巴地仰头,等着卡奥斯回答。
可她握住的那只手掌却有些僵硬地撤回,马蹄声慌乱响起,托特将艾露露身上的毯子拢紧才尴尬地咳了几声。
“卡奥斯刚走,你…”
他回想起艾露露站在马厩门口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将那条毯子越裹越紧。
“你湿透了。”
盲眼少女身上的衬衫紧贴单薄身躯,很轻易地就画出纤细柔美的曲线。
还在滴水的软金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侧,雨水从上滑落又滴落脸颊再淌下的样子像极了正在哭泣。
因淋雨受凉,裹紧毛毯轻微发抖的样子可怜极了,想必看到这一幕的任何人都会升腾起强烈的保护欲。但实际上,她却凭实力挤开所有人,独自站在保护者的位置,展开看似柔弱的臂膀为那些低等级的魔物们提供了温暖的避风港。
一旦意识到艾露露身上的这种强烈反差,方才升起的那股保护欲就如细微电流一般游走于大脑皮层,消散于身体各处,隐隐刺痛的感觉让托特一下兴奋起来,尾巴甩出大大圆弧。
没错,她看上去娇小又脆弱,实际却是个实力高深的勇者。
就算是和他这样庞大体型的人马对上,也面无表情地用雷属性魔法将他轰在地上摩擦…她甚至还拥有他都追不上的速度,但托特相信只要坚持锻炼,迟早有一天,他也能凭实力把她按在地上来回摩擦,以寻回一些人马族战士的骄傲。
托特仰头,咽喉处的突起不停上下反复,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消化那股突如其来的兴奋。
再次低头去看时,他才发现艾露露又削短了发尾,只能又气又恨地虚空后踢,马身跳起又落下重重声响吓得艾露露肩膀一缩。
“额,原来是马大哥啊。那你知道大可爱去哪儿了吗?”
艾露露凝神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外面雨声太大,就算现在有人敲门她都不一定听得见。
“你头发呢?”
托特蓦地伸手抓握艾露露的肩膀,尽管下一秒就被艾露露的自动防御+条件反射直接扔出几米远,但他一个翻身就喘着热气快速踱回来。
“你手下留情了。”
他板着脸,动手扭了扭咔咔作响的脖子,一脸不满。
“前面那下都没有往常的一半力道!力道太小,我很难感觉到。”
“…大可爱去哪了?”
艾露露选择直接忽略托特的金拱门发言,她又打了个喷嚏,连忙低头擦擦鼻子。
鼻子红红还一吸一吸的模样更可怜了,像是正等着安慰与拥抱的孩子。
托特愣愣看了一会儿才红着耳尖扭开头,用前蹄扒拉了一下地面。
“他回来拿了小提琴就走了,没说去哪儿。”
“好的,谢谢!”
艾露露转身欲走。
卡奥斯一定是去剧场了,她回屋拿把伞就去接他。
“喂!”
托特忽地喊住艾露露,他偏过头盯着卡奥斯每日都要擦拭的马鞍低声嘟囔。
“那匹蠢马跑了,你可以骑我,我又没说不让你骑…”
他又低哼一声,侧身看了看自己的马身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