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闫老先生兑现承诺,去了一趟府学,又去了金台书院。他在金台城讲学三天,然后就告辞由知府衙门派了两个士兵护送回京了。
聂家则宴请了两天宾客,昭告亲朋聂青禾定亲了,这一次请了聂青禾的生意伙伴以及柳家众人,还有以前的老邻居。
定亲宴也是告诉外人,聂青禾定亲了,以后谁也不用再惦记她,更不必来提亲什么的。
曹月桂知道以后又酸又恼,感觉聂青禾就是打她的脸,可酸恼以后她又羡慕,人家聂青禾嫁给了侯府世子、先锋将军,以后就是夫人,怪不得不肯嫁给老二。人家有那样好的出路,看不上自己老二也正常,所以这不是自己儿子不好,是人家有更好的选择。
曹月桂很诡异地又找到了自我安慰的点,反而高兴了,觉得她还给儿子向聂青禾提过亲,那是很光荣的事儿。
如今自己儿子还跟着聂青禾学做生意,那是非常得意的事儿。
她几乎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就从之前恼聂青禾不给她面子,转变成了要捧着聂青禾,还叮嘱柳徵好好给聂姑娘当差。
柳老板、柳徵和柳馨儿都倍感无奈,但是捧着人家总比踩人家得罪人强。
曹月桂也是个奇葩,她因为自己犯蠢得罪了聂青禾,事后想想不舒坦,然后为了让自己舒坦点她就想到了宋母和宋大姑。
她俩对这个原本的娃娃亲那么不满意,挑鼻子挑眼儿的,后来终于退了亲,这会儿人家聂青禾结了一门比宋家高十万八千里的亲事,那该是什么心情?
是懊悔?还是嫉妒?
曹月桂无比好奇,难受不能自己难受,尴尬不能自己尴尬,于是她特意去拜访了宋母。
宋母原本就难受。
宋大姑得到消息火速赶来跟她嚼舌头,数落聂家不地道,这边退了亲那边搭上了安国侯府,怕是早就暗通款曲,只是还瞒着宋家罢了。
宋大姑埋怨宋母,不该跟聂家疏远了,更不该明着说跟聂家没有娃娃亲那回事,就该缠着他们,让聂家没那么好攀高枝,就算攀高枝儿也得给宋家一些好处才行。
宋母哪里受得了她这番数落?直接就脸色很难看,忍不住怼回去,“当初不是你整天说聂家配不上宋家,不配做兄弟,不配做娃娃亲?这会儿又事后诸葛亮,你早干嘛去了?端午节那时候不还是你让人去耍弄人家闺女?要不是你心术不正?清远何必跟那丫头生了误会?”
宋大姑也不乐意,姑嫂俩就拌了嘴,最后宋母哭,宋大姑也哭。
宋大姑抹了泪,甩袖子说狠话:“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老宋家?为了我兄弟和亲侄子?家里有钱我就想着给你们花,认识个什么人就寻思是不是对侄子有用?就落你们一个埋怨多管闲事,算了,我以后也不管了。”
她气得拂袖而去。
宋母就真病倒了,还寻思让人给聂家露个口风,让聂母和聂青禾来探望自己,就算不能重结娃娃亲,那也能利用贺驭给自家抬抬门面。
可惜人家聂家个个都忙着做生意赚钱,根本没人想起她。
就算有人往跟前递话,聂母直接就掐断,闺女都跟贺驭定亲了,还提什么以前?
这会儿就算宋母厚着脸皮想上门,聂母都能找个借口躲出去,所以根本不会给她机会重修旧好。
这会儿看到宋家难受,曹月桂爽了。
她每天晚上都给柳徵洗脑,让他好好跟着聂青禾学做生意,长久下去,他们就搭上安国侯、将军府这条金大腿了啊!
聂青禾定亲以后,自己心态上倒是没什么不同的,但是她知道洛娘子、阿大阿二对她更加亲近,他们甚至把贺驭院子的钥匙直接交给她保管,他房间以及库房的任何东西都归她处置。
而贺驭更是一有时间就黏着她。
聂家尤其是聂母对贺驭也更好了,简直比亲儿子还疼,聂红花和聂小力则把他当亲哥一样亲。
聂青禾对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又有点好奇,觉得很微妙很好玩儿。
当然贺驭还有正经事要做,并不会整天黏着她。
聂青禾这边虽然忙却有条不紊,进展顺利。
她没有看错贺粱,他真的很有研究天分。她告诉了他肥皂的配方以后,他先用几天的时间,废寝忘食地研究草木灰提纯碱水,之后再用几天时间研究肥皂。
聂青禾亲眼看着贺粱把肥皂从一个锡盒中倒出来,两寸宽,四寸长,规规整整,肥皂上印着锡盒上錾刻的聂氏肥皂字样,非常清楚。
成功了!
聂青禾油然生出一种自豪感,激动得很。
这说明她记的配方没错,也说明她选的人没错,贺粱是个好的研发师。
贺粱激动的脸上的面巾都掉下来,露出左下颌处那块狰狞的疤痕,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只激动地问聂青禾成不成。
聂青禾笑道:“成了,就是这样的,贺先生你很优秀,从现在开始,你的工钱就是三两银子了。”
“啪嗒”贺粱顿时石化,手里的锡盒都哐当摔在地上。
贺重赶紧帮他捡起来,拽拽他的袖子,“爹!”
贺粱回神,不敢置信地看着聂青禾:“三两?现在?”
他才来没多少天呢,之前还说八百钱,他都谢天谢地呢。
聂青禾:“对,现在,你值得这个工钱。”
聂大力、大双儿、柳徵几个也恭喜贺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