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允许自己这样出色的儿子被埋没,被一个女孩儿拖累。
她看儿子的脸色有点发白,眉宇间都凝聚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郁之色,便开解道:“儿子,娘不是不许你去找青禾,而是希望你不要自降身价。就算以后你真的娶了他,你是天,她是地,她要跟着你动,而不是你跟着她转。”
宋清远听她没有反对亲事的意思,就笑道:“娘你放心,儿子会好好读书的,就算没人帮衬,我也会尽全力考中进士的。如今不是也拜了京城的先生么。”
宋母:“那你就好好读书。青禾那里,我会去看的。”
宋清远点点头,“便听娘的。不过,娘还是不要阻止她去卖东西了,她喜欢就让她去吧。”她是个跳脱活泼的性子,不喜欢太被拘束。
宋母看着他,“远儿,媳妇儿不能惯着,今日你让她去卖东西,明儿她就能给你惹大麻烦。”
宋清远还想说什么,宋母不悦道:“她不就是缺钱么,娘会从咱家的用度里省出来接济他们的。”
说着她咳嗽了一声,又用手扶了扶鬓角,摸了摸发髻。
宋清远顺着她的动作,看到了她鬓侧夹杂的白发,还有发髻上光秃秃的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没有。母亲向来朴素节俭,把家里的钱都拿来供他读书,他又如何能让母亲更加劳累?
他可以悄悄去给人家书行选文章做润笔,以他院试第三名的成绩,出一本《应秀才试题目集萃》,应该至少可以赚两百两。有了这个钱,可以帮衬家里和聂青禾。
宋母似是看穿了他一般,“远儿,你可不要背着娘动歪心思,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绝对不允许有人害了你。你只管好好读书,其他的一切等进士及第再说。”
说完她就猛地咳嗽起来。
宋清远忙过去给她捶背,扶着她躺下,又让秋月去请大夫。
宋母却不让,只叫他去拿她常吃的川贝止咳丸用黄酒温开,让她吃下去就好了。
这一通忙碌,宋清远也只得把那些念头都丢开。
且说聂青禾一到铺子,就被三个妇女围住了,她们纷纷要那个发网。
昨天傍晚她们几个妇女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大家都累得发鬓散乱,其中一个妇女却头发齐整,原来她戴了一个发网。那个发网直接把她所有的头发都兜住,又用簪钗固定着,就算用木槌使劲捶衣服,脑袋摆来晃去的也没散。
这要是有个发网,戴着干活儿,既不会发髻散乱,又透气不热,岂不是两全其美?
有时候她们干活都是用布包着头,可夏天多热啊。
聂青禾问清楚她们的需求,让她们过一天再来买,“我们正在备货呢,这会儿还没有,明天一准儿有。”
勾发网很快,聂母带着红花,再加上两个妇女一天就勾不少。她这里只有几个是当样品来展示的,所以不能给她们。
三个妇女各人预定了三个,还主动交了定金。
几个发网没什么钱,可这三个妇女都是大嗓门,说话的时候表情又丰富,生生营造出了十个人在抢货的架势。
其他过来买金银首饰的看见她们在那里讨论,也凑过来问,扯着发网看便也觉得十分的好。
原本可能觉得五六分好,可是被别人一抢,她们就觉得顶顶的好,自己也必须抢到。
她们本来就是挑金银首饰的,手头宽裕,这发网如此便宜,便大的小的定了十几个,除了自用还要拿回去送亲戚朋友。
被那三个妇女一吆喝,聂青禾开张一个时辰就预订出去三百个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