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昭怀里抱着厚厚一叠合同，来到了星辉影视城。

表情前所未有的凝肃。

孙可颐隔着大老远看见他，立刻迎了上来，想要帮着把合同接过来。

但吕昭却抱住不撒手。

“没事儿，可颐，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

“老板，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难看啊，难道是老爷那边……”

“他没事，你别担心。我也没事。”

“那你这……”

吕昭朝她摇了摇头，走向摄像机组。

将一叠合同放到了方潜的身边。

“老方，我这里找到了十二个演员，够了吗？”

“十二个，人数还有些紧张，但是查的不太远了。这是哪找来的演员，靠谱吗？”

“我爸找来的，应该还算靠谱，不会半途解约的。”

“那……这可太好了，吕先生果然人脉匪浅，在这种关头都能找来人，可算是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了。”

吕昭抿了抿嘴，心底似乎是在抑制着什么。

方潜看他有些不对，朝着另一边的几位摄影师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将他拉到了角落。

“小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状态不太对啊？难道说，吕先生他……”

吕昭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但声音却依旧很坦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

“这次的事情，归根到底，是我太托大了。”

“我觉得我手上有点小钱，我觉得我能拉来和荣辉一起合作，就足够我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拍一部造价超五亿的科幻大片。”

“是我太过于看中自己的力量了。”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我过于看重一个项目的回报率，却忽略了能够付诸于现实的实际性。”

“明明我手上有另一个较为稳妥的本子，明明我们可以有另外一条四平八稳的道路。”

“可我却偏偏要意气用事，挑了一个执行难度这么高的本子。”

“现在发生的这些，本该是我早就考虑在内的隐患。”

“错了，得承认。”

“但我不是就此停住的人，所以日后，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再犯。”

“我也，不会再求外人办事。”

“别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方潜认认真真听着，没有插口，直到吕昭的话告一段落，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笑了一下。

“小老板，说实话，听到您这么说，我真的感觉如释重负了。”

“我害怕您把这些责任都归咎到自己身上，然后自暴自弃。”

“还好，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

“您说的对，求人永远不如求己，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了，我就越发认可这件事情。”

“在危难时刻，别人肯帮你一下，那念得是情分。”

“但别人不帮你，反而选择踩你一脚，这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