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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不知道所谓的“时之政府”对三郎的态度如何, 明智光秀也敏感地察觉到,三郎的身份对刀剑男士和时之政府都会是个棘手的问题。也正是因此,他能肯定, 刀剑男士必然也没有和那位“佐助(狐之助)”直说三郎的真实身份和具体情况。那么这样一来, 他能够操作的余地也就变大了不少。

虽然他目前对时之政府、对刀剑男士上一次和“佐助(狐之助)”联系的内容都一无所知……但是这些都不是问题。若是迟钝到连这些都不能应付, 他也不可能为三郎拿下丹波。

这样想着, 明智光秀和三郎并肩坐在了游廊上,看着三名已经准备就绪的神社大太刀举起混合着芳草的水,顺着本体刀尖倒下,浇灌到刀匠的身上。

这种事情对刀匠来说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上一次被吓得够呛、好久都不敢吃饱的刀匠这一次总算弄清楚了自己不是因为锻不出新的刀剑要被杀,小到一只手就能托起的身躯终于不在瑟瑟发抖。但在冰凉的水哗啦啦地浇了一脑袋后,它还是忍不住连着做了好几个打喷嚏的动作,蹲着身子、用肉乎乎的手掌挡在头上。

如果不是它的体型实在是小得异常,这一连串的动作足以让它被误认为是活人。

没过一会儿,刀匠的身上就升起了淡淡的灰色。

虽然和狐之助理解的不一样,除了锻刀就是锻刀的刀匠根本没有被邪气侵染,但这个时代毕竟因为战争而血气浓郁,再加上织田家来来往往的都是武将,神社的大太刀们意思意思也能给刀匠除个秽。这一次没有生命的威胁,但本质是帮助身体更加康健的除秽行为仍然能够算得上一次短暂且有益的“伤害”。在稀薄得几乎看不清的灰色烟雾散去后,过了好一会儿,一张毛茸茸的狐脸投影才又出现在了半空中。

在看到了三郎和明智光秀的那一瞬,狐之助热泪盈眶。

哪怕出现在它面前的明显是两个人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名审神者也没关系……已经认定了审神者惨兮兮地供养一大堆光吃饭不干活的刀剑男士的事实,狐之助看向犹如双生子的两人的眼神异常慈爱。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两个人穿的衣服显然不是浴衣那种随便穿穿的简单类型,狐之助也一点障碍都没有地从他们背后明显不是新造的拉门与游廊(安土城是1576年开始建筑的,现在已经是1581年),进一步确定审神者及其家人经济拮据的事实。

唯一能令狐之助稍感安慰的,是出现在三郎和明智光秀身边的刀剑男士数量不多,却每一个都没有暗堕的迹象——这比狐之助一开始脑补的只有压切长谷部等寥寥几名付丧神还保持灵力清净的情况好了不知多少。

只是隔着一段距离,三郎和明智光秀又挨得很近,即使刀匠体内的承自三郎的灵力明确地指出了主人的方向,狐之助也一时之间不好判断到底他们中哪一个才是审神者。

上一次与审神者的见面,双方可以说是不欢而散。而且那么短的时间里也根本不够狐之助去判断审神者的性格和行为模式嘛!

似是察觉到了狐之助的困惑,明智光秀轻轻咳嗽一声,镇定自若地开口:“日安。你便是先前与长谷部他们交流过的佐助吗”

狐之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我叫狐之助哦,审神者大人。”

明智光秀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对于这种(原因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记错名字的尴尬情况,他非常淡定地承认了错误并且迅速切入了正题:“实在抱歉,之后我会记住的。那么,狐之助能否告诉我,对于‘我们’这种情况,时之政府是如何打算的呢”

虽然与三郎之间消息互通,但碍于时代的限制,明智光秀实际上并不是很能理解刀剑男士对于“历史”的顾虑与时之政府“维护历史”的必要性。但同样的,早早就知道了三郎穿越者的来历,他几乎是本能地意识到不能向狐之助透露太多关于己方的信息,只略作思考,就直接将重点放置在了时之政府的身上。

……毕竟明智光秀也不是善于欺骗他人的性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