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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织田信孝始终认为,自己的父亲另有其人。

这大概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他对三郎的怪异始终难以理解,对于明智光秀却有一种近乎本能的亲近。就算明智光秀的脸始终未曾出现在人前,他也对这位传言患有肺疾的织田家家臣抱有濡慕的心态,即使对方几次给三郎提的建议都是加重织田信忠在织田家的威望。

只是明智光秀那个时候不应该是织田家的直臣,而是足利义昭的臣子才对——这也是织田信孝在认为明智光秀与自己关系非同一般的前提下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能有一天看到明智光秀的脸就好了。

织田信孝不由得这么想。

只是他虽然元服时间早,却并没有进入织田家的政治中心。明智光秀虽然与织田家的家臣们关系尚可,真正称得上他好友的却只有细川藤孝、筒井顺庆,以及经常跟随在羽柴秀吉身边的竹中半兵卫了。细川藤孝已经正式为织田信长效力,与明智光秀来往颇多,贸然去与细川藤孝交好可能会引起他人注意;筒井顺庆则离得太远,现在虽然在织田家,但毕竟是和松永久秀因为大和国的归属还在争执不休的角色,无论是从政治上去考量还是单纯的从性格上判断,筒井顺庆都不是现在的织田信孝能交往的对象。

那唯一能让他去找的人就只剩下竹中半兵卫了。

越想织田信孝就越觉得,竹中半兵卫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这位出身美浓的臣子应当是三郎的直臣,但因为一直与羽柴秀吉捆绑在一起,做的也都是军师的工作,实质上已经远离了织田家的政治中心,差不多要沦落到陪臣了。他一旦与竹中半兵卫开始联系,既不会引人注目,也能获得有关明智光秀的更多消息。

哪怕他自住回岐阜城后与明智光秀的见面只有寥寥几次,他也认定对方与自己的关系绝非主公之子与臣子那般疏离。

“那么为了竹中……先向羽柴秀吉示好吧。”

与丹羽长秀一样未能窥破羽柴秀吉憨厚的假面,织田信孝愉快地铺开信纸,开始写信。他落在纸上的字迹与三郎完全不能看的毛笔字没有半点相像,倒是与明智光秀的字迹在风格上颇为贴近。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他年幼的时候,教他习字读书的正是他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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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光秀完全不知道织田信孝对于自己的怀疑——就算知道了,以他现在坚定的心智,恐怕除了些许动容之外,行为举动都不会有任何的变化。

他目前更在意的是自从到了明智城附近后,三郎显而易见的亢奋状态——这让他都要后悔提议带织田信忠一同奔赴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