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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这么认为吗?”昼景脱离狐身,长身玉立地站在秋水城的城楼。

多少年前,年仅十五的星棠站在浔阳城的城楼目送她与舟舟离去,多少年后,她看着她的女儿离开。人活久了,最习惯的是离别,最不习惯的,还是离别。

“好了,别看了。”

十四握着她的手,“我们也该走了。”

昼景笑了笑,“回折云山?”

“回折云山。不然回哪儿?这些日子,该见的人都见了,该喝的喜酒也喝了。再不走,我怕是不想走了。”

“这好说,不想走,那就留着。”

元十四手指勾缠她的小拇指,轻轻摇晃:“不好,这里没有折云山好,所有人也没有你好。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我补给你,我们长相厮守,再笑着说离别。”

“你、你的意思是——”

“阿景师父,我的道,又精进了。”

元十四抱着她的手臂下楼,嗓音柔软,眉梢冰雪融化,音色缥缈:“这样的‘死’,还要经历几世,道才能成。道成,我才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近日才知,情道的磨砺,是靠肉身的死来磨砺。大抵是我太舍不得离开你,这道偏要我一次次经历。

我总觉得,道成之日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等着我们。”

昼景吸了口凉气,脸色微微发白:“还要、还要再经历几世?”

“嗯。情种已生。停不下来了。”

道途崩殂,开始了,再想回头便是自寻死路。情如水,覆水难收。这也是修情道的为何被称作大无畏狠人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