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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孩子真不容易。

出身世家的家主这些年不仅学会了喂奶、哄睡、洗尿布,粗俗的,精细的,别管什么活统统来一遍,那双白皙如玉的手也算身经百战。现在想起起初养孩子的那三年,还真是教人啼笑皆非。

没街坊邻居热心大娘帮衬着,光凭她自个,难。

这十年的经历写一本《育儿心得》都绰绰有余。世事磨炼人,这会她还能想起十四头一回尿床的窘迫反应。

她光顾着乐,趴在背上的聪明小姑娘再聪明也猜不到她脑子里在想自己幼儿的糗事,她呆呆瞧着师父白而软的耳垂,小心凑到耳畔:“师父,你是不是只有十四啦?”

这十年她没见过师父有过什么朋友,亲眷。

昼景步子一顿,神情恍惚。

她不言语,小姑娘只道自己说错了话,软声赔不是,昼景愣怔过后醒过神来发现她急得眼圈红红,像是哭过的小兔子。

不管哪一世,舟舟可绝不像这一世一般爱哭。

孩子,许是有人疼着宠着,才有哭的权利。

这样一想,她心头不是滋味,反过来哄她:“好十四,你是要哭碎师父的心肠吗?”

“我……我不哭了……”她哭劲还没彻底消下去,小声抽噎:“我、我也只有师父啊……”

“真乖。”昼景背着她颠了颠,蓦地想到上一世梦境里她也是这样背着她的姑娘走过一座桥走到长街,不同的是,一个是少女时期的她,一个是还没脱去稚气的小可爱。

哪个她都喜欢。

哪个她也爱。

舟舟要她放心大胆地爱,那她爱就是了。

昼景稳稳背着她心心念念的归宿,翻山越岭,时隔十五年,再次踏足大周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