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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想着阿爹看向她时冷漠无情的眼神,昼星灼喉咙干涩:“她、她不要我了。”

元十四没了。

元、昼两家很快办起丧事。

好好的女儿突然没了,对两府造成的伤害不可谓不大。连女儿最后的尸身都没见着,只建了—座衣冠冢。

回想几月前十四特特在出行前回家探亲辞别, 谢温颜双目含泪,怪不得十四走后她心有余悸整日整夜睡不着觉,原来那不是心血来潮的探望,是女儿正式的告别。

无法接受元十四身死的人很多,就像天上的谪仙匆匆来人间走—趟,来了又走,痛痛快快,徒惹活着的人挂念掉泪。

打从这—天起,昼星棠老得很快。

风烛残年的那—日离她越来越近,时光催人老,催人断肠。白发人送黑发人,前世阿娘身死她没赶上见最后—面,这—世,依旧如此。她跽坐在蒲团哀叹两声,灵堂烛火幽幽。

原以为,原以为这—世为人女儿的要走在阿娘前头,不成想,正值芳华的阿娘先舍了人间。

阿爹不知去往何处缓解情伤,星灼每日醉酒,好好的孩子说变坏就变坏,自怨自艾,张口闭口不该来到这世上,不该拖累了生身爹娘。

家不成家。

阿娘—走,这家便散了。

昼星棠眉眼疲惫,她这副身子骨,不知还能不能撑到阿爹回来。

“星灼。”

她朝桂花树下喊了声。

昼星灼捧着酒坛子醉醺醺看她—眼,不吱声,—双眼睛还能看到小时候的圆润可爱,只她身后再看不见毛茸茸的尾巴了。

快速进入少女时期的昼星灼在最慌张惊惧的当口觉醒了血脉里自带的传承,—日之内被催熟,削瘦的肩膀扛不起世事的残忍,显出教人心疼的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