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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端裹暖和的裘衣,眼睛根本没法从十七身上移开,她一门心思地扑在追求元家十七的大业,在某一月的某一天倏地发现身边尽是助力之人,做梦都能笑醒。

打情骂俏到琴姬眼皮子底下,琴姬莞尔:“烦人你不也没法子。”

若是真的厌弃,以十七的性子早就狠狠将人修理地再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这等小情趣琴姬一看就能看穿,将人请进门,言谈间提及家里的九娘,元十七低头吹口茶香:“九姐呀,慢呢。”

这一个“慢呢”,不知要和上一世的何楸、这一世的玉少主彼此纠缠多少年才能出定局。

她家九姐与人谈情说爱仿若背上背龟壳,慢腾腾的。有意思的是,玉沉璧那等乖巧之人,在这事上也是个妥妥的慢性子。

九娘修道的天赋在同辈之中崭露头角,玉沉璧耽延到昨日才生出气感,修行一道,一步慢,步步慢,大道争锋寸土不让,但这两人像是商量好一样,别管旁人如何急,她们自有外人看不清的节奏。

“阿姐是没见过,那玉家少主当咱们九姐的面,乖得和小绵羊没区别。”元十七啧啧称奇,搓搓手:“阿姐,姐夫,我饿。”

很不掩饰地跑来蹭吃蹭喝。

元十七在府里住七天才搬回元府,另一头,登门而来的玉沉璧坐在元家正堂慢悠悠地品一盏香茶,坐在上位的不是元九娘,而是为女儿终生大事倍加操心的谢温颜。

玉家这位是个好孩子。

但她怕九娘把人耽误。

毕竟玉家就这一根独苗,九娘刚在修行路上迈开步子,不适合分心谈情,更不适合嫁人。

“夫人的意思沉璧懂得。”她笑容无害:“沉璧等得起。说句冒昧的话,这一生,沉璧都愿耗在九娘这儿。”

秉性温和的玉少主在婚姻大事上力排众议,表现出决然霸道的一面。再怎么温和,她都是玉家精心栽培的少主,她愿意等,便是她的两位娘亲劝说都无效。

谢温颜原封不动地她的话说给女儿听,闺房内,元九娘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笑道:“阿娘,我想和她慢慢来。”

这一慢,腊月很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