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轻浮,其人端庄正经得紧。
也是奇怪。
奇奇怪怪的沈端小心翼翼迈开步子,背脊挺直,一想到十七在后面看着她,她想跳起来,又更想稳重自持,莫要在她眼前丢了面子。
目送她远去的背影,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拐角再也望不见,元十七默然转身,一滴泪啪嗒落下来。
“莫名其妙!”
她嘟囔一声:“我自己也莫名其妙!”
不就是看她一步步走远了吗?
她气得重重跺脚:“莫、名、其、妙!!”
“……”
门子不晓得姑娘在发什么疯,亦或受了何刺激,不敢吱声,缩着身子佯装不存在。
元十七回过头来猝然看到幻想在风雪里隐身成功的门子,小脸一红,清咳一声,骂骂咧咧:“这刮得哪门子邪风!雪都迷了本姑娘眼睛了!”
门子点头如捣蒜,着实卖力地配合她。
骂了两声忽觉无甚趣味,元十七别别扭扭回府。
梅花树下,雪与梅交相映衬,洒落一地红白。
琴姬披着雪色长毛斗篷坐在石桌前,石凳铺着软皮子,手边放着一盏清茶,周身被一股热意熨帖地舒心至极,无惧冬日凛寒。
自入道以来,她深受炼情之苦,每逢情孽迭起,呕血乃常有之事。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肤色白皙透亮,眼下蒙着淡青,冷冽之余平添浅薄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