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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在握的世家主当然也有烦心事。

大雪飘飞,轻悄悄落地,昼星棠又叹了一声。

她手里拿着一封信,薄薄的一张,风再猛点,许是能扯碎这信。她慢悠悠将信拿好,不容这风损了薄纸寸毫。

“爹爹是寂寞了么?”

她仰头看向浔阳梅林的方向,不用想,那里定然招了许多赏梅人。

真风雅的,和附庸风雅的。

昼星棠活了半辈子,九州大地见过的上位者不少,可要说真风雅真风流,还是她那位九州第一逍遥绝色的爹爹。

爹爹几十年前离开浔阳,帝都便少了七分鲜活的风流劲。她想:真该要现在的小辈看看何为真正的世家风流。

真正的风流,可不是有个好皮相,装得和温室里碰不得的小牡丹花,又或装得和梅林料峭的梅花。装是装不像的。风流妙在一个真字,妙在能不为‘风流’二字所累。

袖手名利权势的轻描淡写,满堂权贵自在饮酒高歌的洒脱。

是说一不二不容置喙的睿智英明,是只手可镇山河乱象的霸道威武。

看着回信上的“勿忧”二字,熟悉的字迹,见字如见其人。

昼星棠轻拢衣衫,爹爹要自己勿忧,可自己如何能不忧呢?她都多大岁数了,爹爹还想给她找一位后娘,后娘芳龄十八,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元家丢失了十八年的嫡女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引得爹爹为她重新入世,为她再次动情?

爹爹,是忘了阿娘吗?

曾经的神仙眷侣,她最艳羡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