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院原先没有牌匾,因着院里有一棵梨花树才以此得名,今次昼景提笔蘸墨认真写下“白狸院”三字,丢开笔,喜上眉梢。
琴姬读书写字弹琴知礼都是她教的,见字如见人,也跟着扬了眉毛,由衷夸赞:“好字。”
花红捧着家主的墨宝去安排挂匾一事,走路都是飘的。往后哪怕家主不在,有【白狸院】三字镇着,看谁敢来她家主子院里放肆!
柳绿毕恭毕敬守在主子身侧,且看两人默默无语眉目传情,她实在不想在此逗留,借机去后厨做新学的糕点,转身溜走。
她跑得像是身后有狗在追,琴姬搂着恩人腰肢,两人共坐一把椅子,亲近暧昧可见一斑。昼景有贼心没贼胆,没她的姑娘允许,是一根指头都不敢乱碰。
“恩人……”
少女眸子摇晃着潋滟水光,手指闲散玩弄昼景绣着花纹的衣领:“恩人想听我弹琴吗?”
“想。”
嗓音喑哑,琴姬暗笑她经不起撩拨,她学琴十年,早过了和人炫耀的年纪,这会子竟不知哪来的雀跃欢喜,一个软如柳絮的吻落在昼景额头,轻快,迅疾:“那我弹琴给你听。”
微凉的触感,等昼景反应过来人已经拐进内室去取琴。
流烟馆一顶一的琴师,自然不会只有一把琴,相反,琴姬钟爱古琴,先前砸坏的那把是她最喜欢的,要弹琴给心上人听,她暗恼没有合适的琴相配。
犹豫好一会,闭着眼随便从当中选了把。
昼景坐在那饶有兴致地看她调琴试音,慵懒闲适,无端地带出些年少时矜贵风流的世家做派,翘着二郎腿,眼波流转,不愧九州第一殊色的美誉。
秀白的指捏了这时节新鲜的葡萄,慢条斯理剥开外层红得发紫的果皮,拇指上翘,轻弹,上身微微后仰,动作行云流水,薄唇轻启,圆润的果肉被抵在舌尖,轻咬,口腔里溅开淋漓的鲜汁。
唇红齿白,下颌线极美,意态清雅散漫,琴姬调试好弦音抬眸见到的便是这一幕,一时看痴了。
细小的果籽被吐在白玉瓷盘,昼景下唇沾了泛甜的汁水,想到回来时在马车对她做的种种,琴姬两瓣唇发软发麻,迷迷糊糊地想:她该轻点咬的,咬坏了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