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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是睡糊涂以为梦里藏着好情郎罢。

她了解琴姬,琴姬骨子里高傲,不屑于说谎也懒得说谎。同为女子,挽画是佩服琴姬的。佩服她敢说出那句“不背叛自己的感情”。

两年前来求娶的人踏平了流烟馆的门槛,那声势、场面,换个人来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琴姬做了什么呢?琴姬冷眼看着,像看着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通身的冷冽气质,教人不敢恣意亵渎。

那一幕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震撼。

琴姬当年来到流烟馆是因着走投无路,不得已而为之。内情她多少知道些,有亲人比不过她这生来父母双亡的,琴姬她娘面相凶悍,说话的样子尖酸刻薄,卖女儿卖得理直气壮。

她那会十一岁,看着小妹妹脚底被石子磨出血,发自肺腑地同情了一把。场面乱得很,妇人的唾沫星子都要喷到琴姬脸上,琴姬那时候都没有哭,可见从小就不得宠爱,性子生冷。

想得多了,挽画忽然对琴姬生出多余的怜悯——纵使坚韧如冰,偶尔也会冻伤自己的时候罢?

见了鬼了,她真是一腔愁绪无处发作。看了眼站起身擦干眼泪红肿着眼睛的莲殊,她不知说什么,挥了挥手绢,走了。

能说什么呢?要她是琴姬早忍不住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了。

这样想来琴姬涵养确实好。

撞破了一桩奇奇怪怪的事,她自个怎么也变得奇奇怪怪了?挽画捏了捏脸,背着身,完美错过莲殊红着眼不甘、愤懑的神情。

当天夜里莲殊叩开挽画的院门,与她促膝长谈维系姐妹情。

四才女之中,尤以莲殊长袖善舞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听多了不知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在流烟馆过活的人哪个没几副面孔,光鲜的、丑陋的,当然,首先要剔除掉琴姬这个异数——白日做梦足不出户的睡仙隐者怎能和庸庸凡俗相提并论?

挽画不敢说七窍玲珑,三句话后还是听懂了莲殊来此一趟的真意。

她安慰道:“是琴姬不懂事,辜负了阿殊姐姐一片好心。你说得有道理,只是有道理的话不是人人都听的,琴姬性子倔,过刚易折。”

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