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上,飘扬了无数年的秦国旗帜被卷成一团扔在地上,任由人随意践踏着,旗杆之上,高高飘扬着的是赵国的大旗,三天前,荆如风带着近十万大军越过函谷关,直扑咸阳,在越过函谷关之后,在他面前是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再无险可守。而河东郡守赵晋则统带着两千士卒留在了函谷关,除开镇守这座关卡之外,也负责后勤的筹措和转运,保证大军的后勤畅通。
函谷关是军事要塞,这里头除了大兵,就是大兵,这让赵晋很遗憾,拿下了函谷关,赵国完成了数十上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壮举,却无丝竹为贺,美女起舞,此刻独座而饮,不免显得很是无趣。桌上的几碗菜肴是军中厨子鼓捣出来的,胜在量多,却丝毫也谈不上精致和美味,这让赵晋食欲大减,他本身就是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精细人。
关中无事,今天又只能独守空床,早早地进入梦乡,在梦中与自己家中的美妾娇婢相会了,但愿朝廷接下来的动作能快一点,这样函谷关有人接手,自己也能早点回到安乐窝中却好好庆贺一番了,拿下了函谷关,自此河东郡再无外敌威胁,赵晋开始憧憬以后的生活了,好好的经营河东郡,这可是自己的老窝。这些年来,与秦军的对垒,可是将自己拖累死了。
赵晋带着无限的遐思,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就在赵晋睡着的时候,白起却是霍然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一双眸子闪闪发亮,他有些艰难地伸展了一下四肢,发现手脚都几乎麻木了,想想也是,谁在地上藏上好几天,窝在这个几乎无法动弹的地方,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侧着身子,勉强从呆着地方挤了出来,一路磕磕碰碰地爬到了地道的出口,在哪里,一名士兵正将耳朵贴在木板之上,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怎么样?”他压低声音,用只能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
“一切正常!”士兵小声道,“摸出去探情况的弟兄快要回来了,等他回来,外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便清楚了。”
“我们在这里窝了六天了,从函谷关失守那一天算起,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接照大将军的部署,应当差不多了。”白起露齿一笑,白生生的牙齿在黑暗中看起来煞是瘆人。
“这几天可将我憋坏了。”士兵努力地伸展了一下胳膊,“吃喝拉撒都在这儿解决,白将军,您闻闻这味。”
白起嘻的一笑,“你还能闻到味么?”
士兵楞了楞,“还真是闻不到了。”
“久在鲍鱼之肆而不知其臭,久在芝兰之房而不闻其香,我啊,现在闻什么都一个味。”白起道。
外头的木板响起了轻轻的叩击之声,白起神色一肃,向后挪了挪,士兵将木板拉开一条缝隙,一个身着黑衣,身材瘦小的汉子挤了进来。
“情况如何?”
“正如我们先前所预计的那样,关里敌人不多,而且毫无防备。”黑衣瘦小汉子难以抑制住兴奋的心情,“白将军,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