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宝咬着牙,脸色难看之极,父亲看重高远,而高远却是摆明车马地支持老二叔宝,眼看着这样下去,自己的机会是越来越渺芒了,而李云聪无疑是他能抓住的唯一的一根稻草了。
“李大人,我真还有机会反转么?”
“只要你听宁大人的,这辽西自然就会是你的。”李云聪淡淡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丢给了张君宝,“你父亲最痛恨什么?”
“我父亲最痛恨的便是贪腐,我们辽西经济比不得其它地方,养军,养官,捉襟见肘,但凡有人贪腐分孥,父亲处理起来,手段十分酷烈,这两年,因为高远的原因,财政状况大为好状,但父亲对这等贪墨之徒仍然恨之入骨。”
李云聪微笑,“这便对了。这里面有张灼贪墨的铁证,不但有张灼,还有你们的长史彭彬,司马吴溢等人贪墨,谋财害命等一系列罪证,有了这些东西,我想,大公子应当有手段让他们乖乖地听你的话吧?”
张君宝目瞪口呆,“怎么可能?彭彬,吴溢或者有之,但张灼,张灼怎么会?”
“知人知命不知心,张灼或许忠心耿耿,但这并不妨碍他捞钱啊?”李云聪笑道。“怎么样?有了这东西,你是不能能够控制他?让他为你效力?”
“当然能!”震惊过后,张君宝立刻想到这件事情对自己极为有利,“燕翎卫果然不凡,张灼整日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我们都没有发现,倒是你们,连证据都弄齐了。”
“这算什么?大公子,记住,要让张灼投靠你,但暂时不要让他有任何动作,要让他与以前一般无二,只有在最要紧的时刻,秘密武器用出来才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你明白了么?”李云聪叮嘱道。
“明白了!”张君宝兴奋地道:“便先让老二得意一时,时候一到,便让他目瞪口呆!李大人,黄得胜路鸿二人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么?”
李云聪摇摇头,“黄得胜一根筋,路鸿自己便有钱得很,以前他在扶风县的那些事,根本不可能要挟他,而且他有高远这个侄儿,即便有又怎样?”
“宁大人到底要我做什么?”张君宝看着李云聪,“说句实话,直到现在,我仍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即便我拿下了张灼,也只不过扳回了一些劣势罢了。”
“你等着吧,到时候,宁大人自然会吩咐你的。”李云聪微微一笑道:“现在,你不必要知道,知道多了,反而不美,你只消知道,最后的辽西郡主必然是你就好了。”
张君宝满腹疑惑地看着李云聪离开了房间,扬长而去,顷刻之间,便淹没在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消逝无踪。
呆了片刻,扬了扬手中的卷宗,张君宝忽地笑了起来,“张灼,我倒想看看,当你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你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只肯在岸上看热闹?还有彭彬,吴溢,接下来,便轮到你们来求我了!”
草原,积石山左近,贺兰燕抱膝坐在草从之中,三百身着青衣,打着绑腿的骑兵牵着战马,静静地立于她的身后,空中无月,无星,黑云压顶,似乎马上便会有一场暴雨来临,燥热的空气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所消减,平日里草从之中鸣个不休的虫豸今日也偃旗息鼓,丝毫声息不闻,似乎也被这燥热的空气给逼得躲到了更加清凉湿润的泥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