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霍铸倒也心里有数,“那族长什么时候能出兵?”
“最早也要等到四月中!”拉托贝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这是我能出兵的最早的时间了,霍先生,这也就是我们部族牲畜少,换了一个东胡大部,只怕要等到五月份才能成行。”
“很好,四月中便四月中,正好我这一趟有要事与东胡王相晤,这一来一去,总也得一个来月的时间,回来的时候,便也正好是你发动的时间,族长,没有我的帮助,你只怕是打不下扶风城的。”霍铸笑道。
居里关,与去年相比,已经完全是两个模样了,修整一新的城墙被加高了足足有一米之高,趁着雪化时节泥土松软的机会,高远命令士兵挖掘了大量的泥土,给城墙砌了一道斜坡,这道斜坡所花的工程量并不大,但却能给攻城者带来巨大的麻烦,云梯是竖不上去的,除非你先将这段斜基给铲平,而挖掘这些泥土所形成的宽约五米,深达两米的壕沟又对城墙形成了一个新的屏障,虽然没有水,不能称之为护城河,但对于居里关外的敌人东胡人来说,却是天然的险阻。
居里关的后方,新的营舍已经建成,夯土而成的墙壁盖上了厚厚的茅草,砍伐居里关前的密林制成了大量的栅栏,将整个营舍与城墙联为了一体,栅栏之内,营舍之前,是宽敞的校场,平整的场地之上,用细小的碎石压实,碾平,无惧雨雪,都可派上用场。
此刻,校场之上,三百余士兵除了正在城墙之上警戒的哨兵之外,其余的人都聚集在校场之上,各自练习。
正中间,以高远为首,两百余人双手握着高远特地为他们打造的长刀,排成整齐的队形,随着高远的动作,上前一步,泰山压顶,猛力劈下,每一次劈下,都是伴随着一声大声的怒喝。
上步,劈杀,侧跨,反撩,上步,斜劈而下,弓步,捅杀。动作不多,翻来覆去,都是这几个动作,但随着一声声的怒吼,整个队伍的动作却是愈来愈快,慢慢地,整个校场的中央,全是滚滚的刀光。
校场的一角,步兵左手持弓,右手扣弦,弓如满月,闪着寒光的利箭搭在弓弦之上,引而不发,在他的身后,错位而立着五十名弓箭手,与他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只不过有的手臂稳如磐石,有的却在微微颤抖,因为他们的左手手腕之上,都用一根绳索系着一块砖头。
步兵的脸上汗如雨下,人却如一颗钉子一般扎在地上,在他们的前方,一块块的人形靶标被钉在栅栏之上,所有的要害之处,都被用黑炭涂成了黑色,一目了然。
“所有人都稳住了,你们的身左身右,都是你们的战友,你们的手要是发抖,要是扣不住弦,你就有可能误伤了你的战友。”步兵大声喝道。“只有实在坚持不了的时候,才准射出你们的羽箭,但是你们记好了,前十个射出箭的人,将会加练一个时辰,前十个射出了箭又没有命中要害的,再加练一个时辰!”
伴随着场地中央声声呐喊之声,是五十名弓箭手的汗水雨下。
终于,一声得啸响起,一支箭离弦而出,夺的一声,正中五十步栅栏之上标靶的额头,队列之中,一位年轻的士兵双腿发软,单膝跪地,不停地喘着粗气,看着那支射中要害的羽箭,脸上既有羞愧,也有庆幸。只用加练一个时辰,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有了第一个,箭啸之声便不停地响起,一支接着一支的羽箭从士兵们手中飞出,有的正中标靶要害之处,也有的射在其它部位,少数的箭支脱靶而出。
直到所有的士兵手中的羽箭都已射出,步兵手中的羽箭这才伴随着尖啸之声飞出,夺的一声,正中咽喉部位,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士兵,脸上露出赞赏之色,“不错,今天多坚持了半个时辰,达到要求的休息,没有达到要求的,半个时辰之后,加练!”
听到步兵的话,一批人喜笑颜开,提着长弓,走到一边,小心地卸下弓弦,对于他们来说,弓弦都是极宝贵的东西,极难补充。如果不保管好了,一胆松软了,箭可就没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