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延津惶急地翻开破旧书册的后半段,他的手指颤抖着摩挲过那上面的墨字——承昀宗。
喻见寒缓慢坚定的声音,还在他的记忆里继续着:“沧浪观的知位首座。”
承昀宗后的三个墨字,便是“沧浪观”。他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了。
“佛恩寺的绝念禅师。”
啪嗒——书页上写着“佛恩寺”的墨字,被突如而至的水滴晕开。
耳畔那人的话还在继续,喻见寒所说的名字,皆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绝世大能。而所有的名字,又恰好与破册上写下的东西,完全一一对应。
“承昀宗、佛恩寺、沧浪观、鉴心门、燕华宫……”越延津一遍遍地读着那些誊写在书册上,刻在他骨血里的名字,声音发着颤,到最后已是哑然失声,哽咽不能语。
“易云庭。”
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孩童,抱着师父最后的遗物,孤身坐在尘埃遍布的楼阁里嚎啕大哭。
在当年,他眼睁睁看着师父因“入魔自刎”的缘故,被葬在荒山时,他没流一滴眼泪。
失去师父庇护,在百知阁里受尽欺凌排挤的时候,他同样熬了过来。
被同门骗到了九死一生的禁地,几乎断了一身的骨头,而当喻见寒将他救出时,他同样也能笑得出来。
因为越延津相信,这是破题的必经之路,他活着的意义,就是用一辈子去揭开师父当年用命给他留的问题。
可如今,他所有的推断都有了结果,距离最后的那个真相,只有一步之遥时,他终于能将所有的委屈与痛苦都发泄出来。
错的从来不是他的师父。
他的师父没有入魔,也不是自刎……所有人都不信,但是他知道,的确有人害了他。沉冤百余年,终不得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