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秉言是我的软肋,而喻见寒,是你的命门。
“你回东妄海吧。”姚孟澜终于近乎脱力地放下了手,她垂眸,给出了那条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路。
只有你回去了,让心魔渊一直安宁下去,承昀宗才会继续养着喻见寒。
像豢养猎物一样,继续养着他。
“谢迟,你有太多在乎的了。曾经你在意的是林郁、秉言,他们就成了让你自缚的枷锁。如果你真的是传说中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魔头,会比现在活得更自由……”
不会被人利用你的善心,亲手为你打造一副枷锁,逼入绝境。
好人总是斗不过恶人的。
姚孟澜又满脸泪痕地笑了起来,可声音嘶哑,就像是日夜煎熬的怨魂。
“再凶恶的猛兽,只要有了在意的东西,就会心甘情愿地戴上束缚的缰绳,成为在别人手下摇尾的狗。”
“真可怜啊。”她近乎自嘲般地叹息道。
*
当谢迟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福聚楼的时候,已经是寅时三刻。
夜露深湿,月色也彻底沉寂下来,喻见寒提着一盏灯在院中等待。他仰着头看挂在树梢的漆黑天幕,一身白衫笼在暖色的烛火中。
就像天地间,他是唯一的光。
谢迟慢慢地走入黑暗之中,他脸上凝重,眼中藏着化不开的悲伤。
迟滞的脚步声打碎了寂静的夜,喻见寒侧头望了过来,他伸手举灯,照亮了那人的路,眼中倒映着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