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与被信任……这是当年林郁与温秉言都不曾给予他的,如今他却误打误撞地将珍宝抱了满怀。
这种愉悦一直持续到他回到福聚楼。
正值晌午,徽州最大的酒楼中宾客满座,喧哗热闹。谢迟一回到酒楼,眼尖的小二便迎了过来,他忙不迭地将白帕将肩上一甩,殷勤道:“客官,您回来了!”
他招呼谢迟往楼上走,解释道:“另一位客官在出门前特意交代过,吩咐我们提前定了三楼的雅间,也先备好了菜……”
小二往四周张望一番,有些不解:“怎么就您一位呢?”
谢迟暗自惊叹喻见寒的事事周到,心情莫名又轻快了不少,他笑道:“他有事先离开了,之后会回来……”
“小二——”一桌客人拉长了语调,正不耐烦地招呼着。
谢迟见小二有些为难地瞟了那边一眼,客气地笑了笑,宽慰道:“三楼雅间是吗?你先去忙吧,我自己上去就好。”
“多谢客官!”小二感恩戴德道了谢,忙往那桌赶去,嘴里不忘连声应着“哎,来了来了”。
谢迟收回了目光,却不经意地看到了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身着白绸承昀宗弟子服,衣衫形制简单,纹路素朴,但穿在他身上,却从骨子里透出了一种与凡尘俗人格格不入的高雅气质。
就像是满目污浊中,矜持玉立的清莲。
谢迟只觉这种感觉莫名熟悉。不知为何,他的心骤然漏跳一拍,似乎涌上了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好的预感。
但他却没有细想,临清越毕竟是喻见寒的徒弟,定然不可能存什么恶意。
只是那人一直含笑注视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谢迟掩去心底的异样,微微对他颔首。
他本身就不善与旁人交流,对于这种场面,最多只能尴尬地点头示意,然后端好高冷的架子,迅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