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也在叶深身故后,人们从他的手中找到了残笛碎片得以印证。
此间种种恩怨,最后以各宗内查,逐尽当年参与之人而落下帷幕。
罪人的名讳被钉死在了佛恩寺的石碑之上,而九宗也决定开放此处,接受万民参观,他们坦言——绝不会包庇任何一个弟子。
似乎一切都能串联起来,可所有人心中都还有一个疑问,究竟是谁,在众目睽睽之下篡改了功德铭。
这个问题,他们也问了九宗探查的弟子,被问的人只僵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冷淡地回答一句“不知道”,便将好奇的人噎了回来。
“你说,究竟是谁改的功德碑呢?”闲聊的修士皱着眉,撑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嗨,虽然九宗不说,但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旁桌的人慢慢悠悠摇着八卦扇,语重心长道,“在这场闹剧里,为朝氏讨公道的能有谁呢……还不只能是那入魔的叶深?”
“叶深?”那人面露怀疑,“他能在所有人眼皮底下篡改功德碑?”
“他不能你能?”那人嗤笑一声,“叶深既然在被穿锁魂钉后,还能血战九宗……改块石碑而已,这有什么做不到的?”
“而且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动机去做这件事呢?”那人继续侃侃而谈。
“叶深是朝灵鹿的师兄,自己又被南箬囚禁百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他自然有理由为朝氏、为自己讨公道了……改碑一事,得罪的可不仅仅是佛恩寺,你看看上面罗列的宗门,大半个修真界几乎都沦陷了。我问问你,若是你先知道了朝氏的惨案,你会冒着惹众怒的危险,揭发此事吗?”
那人讪讪地尬笑两声,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脸上的难堪,他支支吾吾地辩解:“我几斤几两自己是清楚的,这事儿我就是想说,怕是连门都没出,小命就先折了……”
“那不就得了?所以说,除了利益相关者,还能有谁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旁桌的茶客一抚扇,下了定论,“我认为这件事,定是叶深所为!”
在场众人皆颔首称是,深觉此言有理。在一片附和声中,他们却不见角落里自斟自饮的青袍道人正勾着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
世人皆混沌,唯我自清醒。
青袍道人心中顿生“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与寂寥。
想来南箬死时,那人就在现场吧——亲手杀戮、亲眼见证,最后却在众人的赞誉中,干干净净地脱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