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接受,那折磨了我百年的,所有爱恨。
谢迟将手放了上去——
“你醒了。”一个声音像是隔着纱传来。
白衫的青年睁开了眼,他四下打量着赤红跃动的火舌,似乎有些茫然:“这是……”
“别看了,你已经死了。”那个声音耐心解释道,“你跳下了血熔炉,唤醒了我。”
“您是?”朝灵鹿有些不解,极目望去,周遭皆是烈焰,但是似乎有一层透明的屏障,将他同滚烫的熔岩隔开了,他只觉得热,身上却并没有灼烧感。
那个声音沉默片刻,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终是缓道:“我是上一个跳下来的人,也是方才杀你之人。”
朝灵鹿似乎没话说了,他沉默下来。
“你是不是在疑惑,我既杀你,现在又为何救你。”那个声音还在继续,他的语气中带了些怅然,笑着感慨道,“毕竟这熔炉中的火,烧起灵魂来可是痛不欲生呢。”
“前辈自然有自己的道理。”朝灵鹿依旧没有丝毫愤懑或是不满,他语气温和平淡,像是同老友交谈一般。
“我其实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不愿献身,自私否?”那个声音似乎有些沉郁,“这是困扰了我百年的问题,更是我心魔的来源。”
“此处遗迹为一练器大能所有,他费尽心血都练不出那最后的灵器,心竭而亡,引得熔炉入魔生怨,只要有人路过,它都会要求留下一人的性命,成为它练器的材料。”
“当年,师弟师妹们惶恐哭嚎,瑟缩哀求。他们说,大师兄啊,你家中无父无母,在这世上无牵无挂,长堰门待你不薄,能不能你去填了这血熔炉,救了我们的性命……”
那个声音却苦笑了起来:“确实,他们是我的师门后辈,我自然应允了。可等真正纵身跃下时,我却在不甘——为什么偏偏是我呢?父母早亡非我之过,前往迟微也非我之意,为何在这生死关头,便要我以命相抵?”
“这般憎着,怨着,便是执念成魔……我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真正愿意献身,却又盼着有人能给我一个回答。”那个声音沙哑道。
“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好像是划算的买卖。难道真是我自私狭隘了吗?”
“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