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到了唇上。
舌尖只觉得一片咸涩。
贺兰之闭上墨眼,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腺流出源源不断的泪水,“逃能逃到哪儿去?逃又有什么用?”
“普天之下,能有个藏身的地方还不行吗!”
“普天之下……这普天之下都是他赵胤的,他一纸诏书就能让我无处可逃,我又能逃去哪儿?”贺兰之哑着嗓子问道。
宋怀玉无言以对,只能赤红着一双哭红的眼睛无声地盯着贺兰之。
噙在眼眶中两行清泪随着一声前院太监尖细的通报声而哗然落下——
“皇上赐礼到!”
贺兰之扯出一抹苦笑,悲壮地迈开步子走向前院,与宋怀玉擦身而过时还故作淡然地拍了拍他纤瘦的肩膀,“我走了。”
宋怀玉紧紧地握着衣袖,用尽全身的气力不让自己痛哭出声。
明明只是在肩头的轻拍,却好像如千斤重的巨石一般,压得他快要跪倒在地。
“大人……您不要去啊……”宋怀玉苦苦哀求道。
贺兰之的脚步顿了顿,仿佛没听到身后宋怀玉的央浼,毅然决然地走向前院,面对着捧着贺礼而来的太监半跪行礼道:“微臣谢皇上恩礼。”
那位太监皮笑肉不笑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贺兰丞相,阴阳怪气地问道:“陛下让咱家带来的礼儿,贺兰大人可知道是什么吗?”
“微臣不明白。”
“陛下特地嘱咐咱家要在丞相大人受礼前,告诉大人这是什么。”那太监一边笑着一边掀开盖在红木托盘上的丝布,“御赐的鸩酒,大人定得好好品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