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你们无罪,起来说罢。”
“谢皇上。”两位太医站起身,当先一位太医望了望另一个太医,见对方点点头,这才说道:“回禀皇上,这些年来,太子这心口痛发作已经不下十数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发病之前没有任何症状,突然发病,让人防不胜防,也无法预知。这些年来,为太子的病如何诊治,太医院所有太医多次会诊,都找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能彻底治愈断根。所以,微臣们担心,将来某一天,太子病情最终将会恶化,那时候……”
明成祖沉重地说道:“据你们诊断,太子还有多少时日?”
“这个不好判断,多则三五年,少则三五月,都有可能。当然,也不排除有奇迹发生,太子益年千岁……”
明成祖希望有奇迹,但残酷的政治斗争告诉他,不能将希望寄托在天上掉下来的奇迹上。必须有所准备才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回到了床边。
明成祖和太医的说话虽轻,不过距离太子虽然远,却距离杨秋池比较近。加上他这段时间跟着柳若冰苦练武功,耳力劲渐长。声音虽小,他却还能勉强听见,听了两位太医的话,不由吃了一惊。
太子病情严重,这太子位恐怕要换,看明成祖对二皇子朱高煦的喜爱,这太子位十有八九会传给二皇子,那自己可就要倒霉了。看来,自己的官也当到头了,整天提心吊胆,这官当着也没意思了,还是尽早想想后路,趁二皇子还没继位,对自己还不能怎么样的时候,赶紧想法开溜吧。
离开太子府回到家里,杨秋池将众女召集在一起,说了这事,把自己的担心也说了。
众女也都是心头一沉,眼看着杨秋池与纪纲的争斗开始占了上风的时候,又出了太子病重的事情,如果真要换了太子,换成二皇子朱高煦,除非他们杨家造反,否则,就只有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条路了。
众女商量了一会,最终的主意就是,看这架势,皇上很可能近期会有动作,对太子位作出新的决定,一旦皇上决定将太子位转给二皇子朱高煦,也就不用与纪纲他们斗了,立即开始着手准备变卖家产秘密潜逃海外,过逍遥日子去。
有了主意,也就心安了。
第二天早朝,天还没亮,杨秋池按点来到皇宫九卿房,等候上朝。古代的人晚上娱乐活动很少,所以习惯早睡早起,一般一更就上床了,而所谓的夜半三更,其实也就是十二点的时候,对古人来说已经睡了一觉了,而我们现代人好多都还在潇洒走一回。
薛禄见到杨秋池,格外亲热,拉着他的手两人坐下聊天,杨秋池这几天大闹北镇抚司、法场和午门,当着皇上的面验尸推翻公主哥哥云愣杀人冤案,都已经在京城传遍了。那时候不像现在,太多的消息可以让他去关注,所以,这消息传得快,震动也大。许多官员也都知道了,有骨气的佩服杨秋池的官员都纷纷过来与杨秋池见礼聊天,不敢惹纪纲的没胆量但心里佩服的官员,也是远远对杨秋池微笑。而纪纲的死党们则阴着个脸观察着,看看有哪些不怕死的敢与纪纲对着干。
薛都督已经与杨秋池说好了共进退,这两天也知道杨秋池在与纪纲的交锋中已经开始渐占上风,对杨秋池更是充满了信心,所以此刻与杨秋池那是谈笑风生。
正在这时,纪纲柱着拐杖走了进来,众官僚纷纷避让。纪纲看见薛都督与杨秋池正在说笑,脸一沉,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薛都督脸上微有些尴尬,站起身,向纪纲拱了拱手:“纪大人,早啊!”
薛都督生性谨小慎微,牵挂的太多,不敢与纪纲斗,其实他身为五军都督府,超品侯爷,又手握重兵,也是明成祖的重臣,真要与纪纲斗起来,鹿死谁手却也不一定。不过,他虽然打定了主意与杨秋池共进退,却还是不敢公然得罪纪纲。故此还是客套着给纪纲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