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池躬身道:“微臣一向以维护王法为己任,秉公办案,岂敢知法犯法。微臣斗胆问一句,不知皇上刚才的说法因何而来?”
“纪爱卿说,你带护卫队冲进北镇抚司,叫嚷要将诏狱翻个底朝天,纪爱卿许多手下都听到了。可有此事?”
杨秋池很是后悔,自己当时一时冲动说了这句话,被纪纲抓到了痛脚,这可怎么办?脑筋一转,想起来柳若冰说的话,以小人手段对付小人,立即有了主意。
杨秋池愤愤道:“这……这简直是无中生有,信口雌黄!微臣绝对没有说过这句话!”
纪纲指着杨秋池:“你……你……”他没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杨秋池也会抵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我怎么了?”杨秋池冷笑一声,盯着纪纲:“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将诏狱翻个底朝天了?”
“我……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了,还有我的手下那么多耳朵也都听到了!”纪纲涨红着脸吼道。
“你血口喷人!我没说过!我的手下那么多耳朵也没听到!再说了,我大小也是副指挥使,我要进诏狱,那也是我的职权范围内的事情,如何谈得上劫持?如果诏狱被劫,我作为副指挥使,也是罪责难逃,别人要劫狱我只会阻止,怎地反倒自己劫持呢?这都是你纪纲血口喷人!你这老贼一天不诬陷老子,你就不舒服吗?”杨秋池跳脚跳手叫骂道,一付委屈之极的模样。
杨秋池之所以敢于抵赖,是因为当时在北镇抚司衙门大堂里,只有纪纲的人和自己的人,都是一对一的证词,并没有其他无关证人在场,所以,只要抵死不认,一口咬定是纪纲诬陷的,就难以认定,再说了,纪纲前面曾经有过对杨秋池的诬陷行为,所谓“假作真时真亦假”,前面说的谎话被抓到了,后面说的真话也会让人怀疑。
果然,明成祖疑惑地望着纪纲,纪纲更是委屈,气得满脸通红,吼道:“姓杨的……你……你他妈的明明……”
李公公冷声道:“纪大人!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纪纲一凛,急忙躬身不敢再言语。
杨秋池兀自气呼呼盯着纪纲,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一时之间,房里安静了下来。
半晌,明成祖才盯着杨秋池道:“杨爱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皇上。”杨秋池听明成祖让自己说话,心中一宽,“微臣奉圣命执掌南镇抚司,纠察锦衣卫法纪是微臣职责范围内的事情,就算云愣违法杀伤人命,也应当由微臣查处,可纪纲竟然擅自越权抓人,并对云愣施以酷刑。微臣这才依照职权前去北镇抚司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