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王柯的原配一直在衙门外等候他哥哥李大牛打官司的消息,听说王柯在里面被县太老爷狠打了一百二十大板,到底夫妻情深,带着几个孩子进了衙门,果然看见王柯被打得皮开肉绽趴在大堂之上,还带着木枷要示众,心急之下呼唤了出来。
这王柯得知被李员外解雇,又被痛打了一顿板子,还被解除了与李员外侄女的婚姻,正又羞又愧,忽听到大堂外娘子呼唤,禁不住悲声喊道:“娘子!儿啊!”
杨秋池吩咐可以让那母子上大堂来。皂隶出去通知之后,那老妇带着几个小孩奔上堂来,搀扶着王柯,抚摸着他血肉模糊的屁股,失声痛哭。
王柯见自己薄情寡义,有妻另娶,现在原配居然对自己还是情深义重,羞愧难当,也禁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杨秋池见他们哭得凄凉,拍了拍惊堂木,止住了他们的哭声,说道:“王柯,你对他们母子无情,她们母子可对你还是有义,你还不知悔改吗?”
王柯哭道:“小人知罪,小人回去之后一定痛改前非,和娘子孩子好好过日子。若有再犯,天地不容!”
“好!”杨秋池笑道:“既然你已经翻然悔悟,本官免了你枷号示众,你随他们下堂回去吧!”
王柯的娘子大喜,拉着孩子一齐给杨秋池咚咚磕了几个响头。
皂隶们将王柯脖子上的木枷取掉之后,李大牛俯身背起王柯,那老妇和孩子在后面搀扶,退下堂去。
这个案子圆满结束,围观群众对杨秋池处理案件有理有据有节又是一片赞叹之声。
接下来是个欠款纠纷,原告姚大壮状告被告张二宝欠债五贯铜钱,逾期半年未还。
杨秋池吩咐传原被告上堂。
那被告张二宝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庄稼汉,枯瘦如柴,大冷天穿了一双草鞋,上面还沾满了泥巴,花白的胡须,黑灰色的脸,眼睛好像有些白内障,眨巴着眼睛看不清楚,小心翼翼上得堂来,跪倒在地磕头。
一个花白胡子庄稼汉给自己磕头,杨秋池有些于心不忍,可现在自己是县太老爷,代表着朝廷,那是不能客气的。不过,杨秋池还是尽可能把语气放和缓,问道:“张二宝,你欠原告姚大壮的钱吗?”
“回禀老爷,老汉是连本带利欠了他五贯钱,那是我前年年底实在揭不开锅了,向他借的。可我现在身无分文,实在还不起啊,能否缓一段时间,等今年庄稼有了收成,我一定还上。”
姚大壮喝道:“什么?等秋后才还?不行!马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