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员外十分惊讶:“不是啊!我米行卖米都是五文铜钱一碗米,哪有卖过一两银子的?那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能做呢?”
“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吗?”杨秋池心中已经知道,这矮胖子是想推卸责任。
果然,米员外愣了愣神:“居然有这等事情?一定是那些该死的奴才背着我胡乱抬高价格,鱼肉百姓,我回去一定要打断他们的腿!”
“回去?你认为你还回得去吗?”
米员外哭丧着脸说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是那些奴才背着我干的,刚才官兵来说要征收我的粮食赈灾,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派家丁帮着开仓放粮呢。大人,我真的是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啊。”
这家伙脸皮还真够厚的,杨秋池冷冷道:“你行贿给权布政使的八万两白银,还有行贿给谭知府的二万两白银,已经被我们查出来了,谭知府也已经供述你们三人官商勾结,私吞赈灾粮的事情,在你家又查出了大量官粮,是不是你长途运来的,一查就知道。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抵赖的?”
听到这里,米员外脸色微变。杨秋池乘胜追击:“刚才在饥民里煽动抢粮的人就是你的家奴,已经被我们抓获,他们已经供认,是你派他们四处散布消息说只有武昌府才放粮,其他地方都不放粮,将方圆数百里的饥民都招到武昌府,然后你们又散布消息说今夜武昌府要放粮,饥民这才都汇集到了衙门口,你的人又鼓动抢粮,企图制造暴乱。说!你是何居心?”
米员外鼓掌笑道:“大人果然厉害,佩服!佩服!既然这样你都查证了,我承认是我干的。”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过,虽然我承认了,可大人你还是拿我没办法,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宫里,大人最好还是不要管了,咱们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否则闹到最后,大人恐怕也讨不到什么好去。”
这米员外很自然地说出这些话来,仿佛在哄小孩子不要玩火似的,把杨秋池气得差点吐血,大喝道:“我不管你牵涉到谁,煽动饥民造反就是株九族的死罪!赶紧招供出你后面的主谋,否则,大刑伺候!”
米员外笑了,好像一只老虎看着一只不自量力对自己咆哮的饿狼。
杨秋池大怒,叫道:“来人!给我将他拉下去,重打……”
正在这时,杨秋池耳边传来金师爷重重的咳嗽声。杨秋池一愣,强行压下了火,扭头瞧了金师爷一眼。
金师爷走到杨秋池身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先弄清楚他的后台,大人切不可卤莽。”
金师爷这一点拨,杨秋池顿时清醒了;少,这政治斗争千变万化,尤其是涉及到皇宫里的人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自己查案子尽心是好的,可千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就太不值得了。
杨秋池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龙井香茶,定了定心神,换了个笑脸,这才继续问道:“米员外,你说牵涉到宫里,到底牵涉到谁啊?说给本官听听如何?”
米员外微微一笑:“有些事情大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我这是诚心替大人着想。如果知道了,反而不好办,不如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