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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离撇了撇嘴,没有说话,众将的嘲笑声了逐渐低落下去。

梁山鹰这一次看向月色公爵的目光中蕴含的感激,比之前多了数倍,而且梁山鹰注意到了钱不离那句话:如果我的命令太不近人情,我怕公爵大人又要到殿下那里告我的状!这证明,月色公爵以前也是和钱不离水火不相容的!

很多秘密对钱不离,或者是他手下的众将领,或者是他的亲卫队而言,都不是秘密,但是外人就无从知晓了,天威军内部就是一块铁板,想在这铁板中安插奸细,不要说梁山鹰没用这种能力,就连无处不在的贵族势力也毫无办法。沈臻亮的事情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姬胜情与钱不离的关系对天威军众将领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是沈臻亮到了福州这么长时间,也一无所知,兀自充满信心的缠着姬胜情不放。

一个奸细想在天威军中成为一个有资格参与核心机密的将领,是不可能的,纵使放低目标想当上钱不离的亲卫,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钱不离的亲卫中有一半都是从雪原城大战时就开始跟随在钱不离身边,还有一半是从郑星朗的铁骑中挑选出来的,其忠心不可动摇。不是出自雪原城,不是出自夹脊关,也不是早先毒龙旅的士兵,那么想得到上层的信任,必然关隘重重。钱不离也不想用人唯亲,这是过度阶段必须的保护自己的方式。

梁山鹰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他的根基太浅了,甚至可以说他本就没有根基,梁山鹰只能以表面情况去分析,手无寸铁的月色公爵敢于在这里直言申斥钱不离,说明月色公爵的地位不在钱不离之下,而钱不离对月色公爵的反感说明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盟友,梁山鹰的结论并不错,可惜的是,他一开始就错了!而梁山鹰之所以选错了自己的角色,原因有很多,稍打探一下,不难知道钱不离的手段,梁山鹰认为与其投身在狠辣无情的钱不离帐下,还不如依附善良的姬胜情,受姬胜情的保护。再有现在钱不离的名声太盛了,击败北方强寇扎木合,活捉宜州府刺史百里克诚,一战歼灭帝国上将桂明带领的铁浪军团,钱不离的名声已经隐隐有超过尉迟风云的势头,尉迟风云毕竟已经年老了,而年轻的、能力超群的钱不离在将来能做出什么样的成绩呢?想来必然会远远超过尉迟风云,因为钱不离有充足的时间。

在这风起云涌的年代,梁山鹰认为自己的做为绝不会逊色于钱不离,如果投身在钱不离帐下,他的光芒将永远被钱不离掩盖,这是野心,也是强者的骄傲!梁山鹰的眼光与通晓数千年历史的钱不离相比,过于短浅了,大浪淘沙,不知道有多少强者或自以为强者的人在风暴中默默沉到了河底,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心力交瘁,不得不离开漩涡,隐入山林。金字塔的塔尖只有那么大一块地方,能让一个人或几个人安稳坐下,如果人多了,就会有人被挤下去,爬上来很慢、很难,但掉下去却很快、很容易。

大权在握的钱不离尚且对未来异常谨慎,毫无根基梁山鹰这么快显露自己的野心,太幼稚、太轻率也太狂妄,为人处世的态度与能力无关,关键在于阅历,钱不离虽然比梁山鹰年轻,但知识让他弥补了阅历上的不足,所以钱不离做起事来有着异乎常人的沉稳,等到真正下决心的时候,他又有些年轻人的锐利、果决,不似老年人那样拖泥带水。

月色公爵看懂了梁山鹰眼中的感激,她微笑着点点头,转向钱不离的时候,笑容则消失了:“钱大将军,您就别为其他事情操心了,想想您自己吧,殿下说过,等您带领大军打下皇城的时候,就要册封您为帝国公爵呢!您……不会退缩,让别人挑战您的尊严吧?”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变得炙热起来,帝国公爵!这几乎就是人生的极致了!而钱不离却皱起眉头,沉吟不语,显然他对打垮宾州境内的六万大军,并没有多少把握。

“钱大将军怎么不说话了?据说雍州刺史魏悲回正率领大军攻打江州,江州一线的兵力非常薄弱,如果让魏悲回抢先一步打下了皇城……啧、啧,您这大将军的面子可是丢尽了!”

钱不离冷哼一声,还是没有说话。

“公爵大人,难道殿下是说……谁先攻占皇城就册封谁为大公爵么?”梁山鹰突然在一边接道。

“哈哈……”钱不离大笑起来,他的眉头一跳一跳的,腮边的肌肉在颤动,羞恼震怒毕露无疑:“难道我们的梁总兵想攻打皇城?好!我给你三百年的时间,哈哈哈……”

众将跟着哈哈狂笑,而梁山鹰不为众人所动,静静的看着月色公爵,等待着回答。

月色公爵缓缓点了点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