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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不离闭目沉思起来,没想到情况已经恶劣到这般地步!该怎么补救呢?还要杀人??可是……用什么理由杀?一个不好,自己就臭名远扬了!

“将军是个做大事的人,不应该在这种地方劳神,如果将军能信任卑职的话,这种魍魉小伎的事情就交给卑职好了。”

钱不离抬起头,默默的凝视着武钟寒,他能看出武钟寒有主动请战的意思,但他能把这么关键的事情交给武钟寒去处理么?

“卑职知道自己深陷险境之后,苦思了整整三天,也想方设法和将军手下的亲卫接触,卑职能看得出来,将军的亲卫对将军的敬仰是发自内心的,说明将军不是一个寡恩薄义之人,所以卑职才下了决心投靠将军!”

钱不离缓缓说道:“整整三天你都在想办法试探我是个什么人?就没有想过别的?例如说……想办法把我是真凶的事情传扬出去,好为你们的宋县主报仇啊!”

“卑职说过,有些东西不是一时半刻就能下决心割舍的,所以卑职一直在犹豫。至于宋县主么……卑职并不欠他什么!记得卑职小的时候,家境富足,家父在正阳县也算是一个跺跺脚、地皮就要颤上几颤的人物,家父还娶了一位大家闺秀为妻,也就是家母。轮到卑职做捕快之后,日子越过越紧,不要说大家闺秀,连小家碧玉卑职也娶不起,最后只得娶了一个屠户之女为妻!我们做捕快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讨生活,所得还不如一个屠户,真是贻笑大方!”

钱不离点点头,神情有些松动。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我们做捕快的总有受伤的时候,宋大人倒是知道体恤下属,从县府支钱为我们买金疮药,可是……不瞒大人说,那钱支得太少了!伤分内伤与外伤,内伤是需要用好药调理的,那点钱够做什么?最后还得要我们自己掏钱买药!将军记不记得衙役中有个脸上带剑疤的?他姓葛,我们叫他葛大疤,当时他被人在脸上砍了一剑,破相之痛啊……可宋大人只给了他五十枚铜币,让他去买伤药,结果那葛大疤年过三十才找了个嫁不出去的丑妻!宋大人确实对百姓有大恩不假,但卑职一直尽心尽力做捕头,真的不欠他什么!”武钟寒也叹了口气:“卑职一想起以前的日子就感到郁郁不平,我们做捕快的一月所得和平民差不多,一旦受伤或遭了意外,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如果敢说宋大人一句不是,走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钱不离笑道:“如此说来,宋乃光往日里对你们太苛刻了!”

“哪个地方的衙役不捞些外快?就正阳县不成!可是……在宋大人手下,不想再做衙役也得做啊!卑职曾借着受伤之机,上书离职,准备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不过宋大人驾临寒舍,恳求卑职回县府助他一臂之力,当时卑职家里这个热闹啊……门庭若市!左邻右舍纷纷上门烦扰,最后卑职实在受不了了,只好回到了县衙。”

钱不离叹道:“看来宋乃光这个人太迂腐了,连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也不知道。”

“将军莫看这孙竖锋独门独院,家里还养了几个仆人,就以为我们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哼哼!如果不是三年前我们捕获了一个江洋大盗,把所有的赃物私自平分的话,我们能养活自己就很好了!”

“那宋乃光没察觉?”

“将军,卑职是做一行的,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卑职找了一个远亲,装成豪富来到正阳县,假托卑职和孙竖锋曾救过他一命,所以特来找卑职和孙竖锋以重金相赠,宋大人管得再多也管不到这上面来!不过饶是如此,我和孙竖锋还是在宋大人的恳求下捐了一部分钱财以济民,唉……济民、济民,我们做衙役的还不如平民呢,倒是应该救济我们才是!”

钱不离沉默不语,看起来这武钟寒没有说谎,比如说私吞赃物的往事,是武钟寒由感而发、吐露出来的,到时候审问孙竖锋自然能审出真伪来。如果这件事真的存在,证明武钟寒确实不满以前的穷苦生活,那么在危难关头决心投靠自己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的父母都在世么?”钱不离缓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