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若是张煌等人当真被迫冲入步兵营战阵当中的话,长水营骑士必然是随后赶至,在后方追杀张煌等人;可若是张煌自作聪明,欲行诡计,打算在最后关头收住马力,呵呵,长水营那可是丝毫不亚于日后公孙瓒那些白马义从的轻骑,原地勒马,以让战马前蹄悬空来收住冲锋势头的困难动作,在这群人眼里那可是家常便饭。毫不怀疑,只要张煌等人胆敢收住战马的速度,那么下场,只会被被迫冲入步兵营的战阵更加凄惨!
“不过终归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知步兵营与长水营此刻是否有注意到?”见长水校尉马窦已将话说到这份上,卢植的副将护乌桓校尉宗员只有站出来打圆场,毕竟再说下去,就会演变成不相信长水营骑士的实力,哪怕互为同僚,恐怕长水校尉马窦亦会当场翻脸。
听了宗员的话,众人不由的将目光投向战场,但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无论是步兵营还是长水营,这两支明明经验丰富的军队,似乎并非察觉到张煌包藏祸心地刻意减缓战马冲刺速度。
是的,他们没有察觉,也不可能会察觉。因为此刻,步兵营士卒方阵、张煌一众、长水营骑士,三者几乎是处在一个水平线,而速度这种东西,只有在侧面才能最明显地察觉出快慢,而如果在直线上,逐步地减缓速度,那是很难被人察觉到的。这一点,张煌心中最是清楚。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长水营这种明显马术精湛的骑军,张煌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单凭如此浅显的诡计就能叫这支骑军代替他们一头撞入步兵营的战阵,替他们冲溃步兵营那简直无懈可击的防线。
他,另有主意。并且,正是为了这个主意,他才特意选择了这条撤退的路线。
“前方强光,小心事故哟……”
调侃了一句身后紧追不舍的长水营骑兵们,张煌在距离迎面步兵营方阵仅二十余丈远的位置,忽然抬起右手,猛然一握拳。
顿时间,只听一声怪腔怪调的乌啼响起,天空中那轮隐入了云层片刻的艳阳突然绽放出一阵令人炫目的强光,而在这阵强光之中,早已与身后数十骑黄巾暗中打过招呼的张煌,猛然勒马收住了速度,朝着左侧拨转了方向。
张煌身后的那些长水营骑兵们万万也想不到竟会有这种变故,纵然他们经验丰富,此时的第一反应也不过抬起手遮在眼前,而随后涌起在心底的第二个念头,才使他们万念俱灰。
[糟……糟了!]
仅仅只是一个转念的工夫,没能及时收住战马冲锋势头的长水营骑士们,在迎面那些背对着太阳、并未受到太阳强光影响的步兵营士卒们惊骇甚至是恐惧的目光中,轰隆一声如浪潮拍打海岩般冲了过去。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瞬间,长水营骑士们与步兵营的枪兵们自相冲撞践踏,人仰马翻,数以百计的北军士卒喊冤窝囊地死在胞泽的手中。更糟糕的是,长水营骑士们在此刻凸显出了他们强大的刺穿敌军的阵列的力量,仅一个失神的工夫,虽说不至于冲溃了整个步兵营的防线,却也使步兵营原本无懈可击的防线,出现了几丝漏洞。
“走!”趁机良机,张煌一夹马腹,率领着数十骑黄巾沿着长水营骑兵冲溃的道路冲了过去。
突然,身旁不远处传来一声暴喝。
“该死的贼人休走!”
伴随着这声暴喝,步兵营前曲曲侯彭厚挥舞着沉重的铁枪冲了过来,手中的铁枪朝着朝着张煌狠狠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