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鱼溪看着眼前这仿佛无穷无尽的兽潮,只觉得疲倦又悲凉,她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带着她来这里,但她下意识便觉得……妖兽不该是这样的。
    是的,就算是没有开启灵智的妖兽,它们也不该是这样的。
    “小师姐,你感觉怎么样?到我身后休息一下吧。”南柯悄无声息地瞬到鱼溪身边,她的打法可比鱼溪凶多了,这小孔雀在得了孔雀的传承后选择了炼体,自身就是兵器。
    鱼溪谢绝了南柯的提议,她选择和师妹并肩作战:“南柯,你说为什么会出现兽潮?”
    南柯想也不想就回道:“这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魔息侵蚀。”
    妖修是不会把没有开启灵智的妖兽当做同伴的,南柯也是如此,而且不同种族的妖修习性截然不同,在南柯单薄的经历中,她对其他的妖族并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
    “不是魔息……”吴鱼溪紧皱着眉,“不是的……南柯,我觉得妖族不该是这样的!”
    南柯一愣,反手撕开扑过来的妖兽:“难道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会引起兽潮吗?”
    吴鱼溪:“我不知道,但是师父一定清楚,而且他让我们来这里肯定也有这个原因。”
    南柯一头雾水,只好干巴巴地应道:“哦。”
    
    自初六开始,人族与妖族的厮杀就愈发猛烈,当葭月即将来临时,兽潮终于到了最猛烈的时候。
    散修和妖兽的尸骸在银川的土地上堆成了新的山峰,来不及收敛的骨骼血肉在散尽灵息后尽数腐烂,迎来更多的污秽。
    此时低阶修士已经逐渐退出战局,高阶修士们纷纷加入战场。
    这个月来鱼溪仍然没见着师父,她隐约猜到师父的离开很可能和他的“立道统”有关,在还有精力的时候,她都会尝试着用推衍去测算,但每次的结果都晦暗不明。
    眼看着妖兽们愈发疯狂,藏在银川中的大妖终于出手了,那是一位筑紫府级别的妖修,而且她的本体还是鸩鸟,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剧.
    鸩妖的血脉是很强的,但再强的妖兽也顶不住数十位同阶修士的围剿。
    而在这只大妖被围攻时,她洒落的羽毛和鲜血尽数化作剧的暴雨,这也许无法伤害到同阶的修士,但对低阶修士来说可是倒了血霉。
    在雨扩散时,鱼溪和南柯也在波及范围内,不过还没等她们逃命,那七枚玉筹便立即陈列为极其复杂的阵法,直接把两人一起笼罩在内,隔绝了外界的物。
    隔着这层防护,鱼溪亲眼见到了大妖的死亡,浑身是伤的鸩鸟在空中哀鸣,紧接着她的喉咙就被人修斩断,紫黑色的鲜血将天空晕染。
    妖修浑身的血液都化作无数晶,在这雹子一般的漫天血晶下,没有及时撤离的人修和疯狂的妖兽尽数毙命。
    鱼溪抬着头,屏息看着这一幕,她能感觉到南柯正紧紧抱着她的手臂,浑身颤抖,声音嘶哑:“师姐……”
    鱼溪不知晓南柯的过去,只以为她害怕,便下意识安抚道:“这套阵法也是师父亲手炼制的,能够隐匿与庇护,只要不是神游太虚的修士就不会看穿,我们只要在这里等师父过来就好。”
    南柯的脸色极糟糕,她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可正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有一个低沉而温润的男声从两人身后传来。
    “……小娘子,你的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