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宣:……谁知道呢,这破地方,也许根本没有散修会进来。
    不过这群不敬业的魔修大多都是中立黄和友好绿,再加上缪宣的直觉并没有发出警报,于是他也就坦然地进入了这“九市”的最中心。
    ——别看这里外表破烂,实际上每一处布局都是阵法,而且还是来自上古魔修的传承,白阀嫡系亲临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缪宣刚踏入最中央的建筑物,一位身着貌美女修就袅袅婷婷地迎上来,她穿着火辣的裹身长裙,但姿态却十分的庄重恭敬。
    这女修甚至不用缪宣拿出信物,她一见两人就是一躬身,姿态摆得低极了:“原来是您来了……阁下有何需求,请尽情吩咐。”
    这一看就是苍歧的手笔,缪宣顿时就决定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他,他深吸一口气,提溜着胡五斗:“这孩子先交给你们。”
    女修看都没看胡五斗一眼,只对缪宣毕恭毕敬地道:“是,请放在这里吧……您这就要走吗?不喝杯茶吗?我们有产自葳蕤野的顶级白玉露。”
    魔修聚集地里有顶级的灵息食物,这话听起来就离谱,缪宣无奈地谢绝,随后立即跑路。
    缪宣并不知道,就在他踏出“九市”的那一刹那,所有探头探脑的魔修几乎是一同归位,继续着他们敬业的伪装。
    ——他们不是不会伪装,而是情况特殊。
    看着师父离开的背影,精神弟子胡五斗擦了擦流不出泪水的眼眶,还不待他伤春悲秋,黑裙女修便直接戳破了这小崽子的伪装:“啊哟,斛小郎君,您这是拜师失败直接被退货了呢。”
    胡五斗故作坚强,不甘示弱地笑回去:“哎呀,楼大娘子,这可是无名剑看重我的表现,要不是我心系师尊与魔界三大族,屡次忍痛拒绝,无名剑早就把我收入门下、悉心教导……你且看着。”
    “就你……?”女修轻声笑啐,说不出的妩媚诱人,和一刻钟前那恭敬女子判若两人,她剃着指甲,“这无名剑果然不得了,如此风流人物,别说在魔界了,纵观人界也难寻见,也难怪郎主……嘿。”
    胡五斗:……
    胡五斗叉腰:“你们怎么回事啊?一个个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就是无名剑不在意,换个其他什么人修你们就都暴露了!”
    “这个么……当然是因为机会难得,趁着……我们要赶紧见识见识啦。”女修一边含含糊糊,一边笑嘻嘻地比了个手势,“谁不想知道郎主的……你说呢。”
    “你说什么!他也在?!”胡五斗一愣,随即大惊失色,当即就想跑路。
    女修一把逮住他:“哪儿跑啊,苍四郎随我见郎主去。”
    
    子春初六,躁动的妖兽们终于耐不住蛰伏,它们倾巢而出,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有同类相残的,有狂躁疯癫的,有猎食人族的……这场面极其混乱,尤其是魔息和灵息搅和在一起,弄得银川恍若炼狱。
    吴鱼溪就混杂在王氏的道兵中,身边陪伴的是南柯和鼠叟,屑师父再次没了踪影,只剩下他们共同奋战在第一线。
    这一回鱼溪拿着的可不再是木剑了,她手中捏了法决,身边环绕着七枚莹润又狭长的玉筹,这东西握在手里能当长剑,收敛之后又成了推衍算筹,是十分便利的灵宝。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灵器和鱼溪本人相性极好。
    长时间的战斗最磨炼人,吴鱼溪感觉灵息不继后便立刻抽玉筹做剑,对着扑面而来的巨兽就是一道竖斩,这巨兽从中央被她片成两半,粘稠的鲜血兜头泼下,要不是有护体灵光,鱼溪能被鲜血染个通透。
    而即便如此,腥臭的气息还是充斥着她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