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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洵被迫靠在椅背上,不高兴地嘟囔:“比别人家爹还管得宽。”为什么说人家爹,自然是因为他有爹相当于没有。

闻月州就当没听见,坐在他旁边看剧本,纪安洵瞥了一眼,发现上面铺满了遒劲的字迹,黑乎乎的一片。他撑着下巴看,没一会儿就走神——

在这部电影中,他饰演的季洵和闻月州饰演的风定池是在初中结识的。

季洵是富贵人家的私生子,父亲风流、母亲贪婪,从小被当做工具、在轻贱和有色眼光中长大;风定池是保姆的儿子,母亲老实懦弱,父亲好赌成性。他们一起住在一座冷冰冰的洋楼里,这里是风定池的庇护,季洵痛苦的根源。

季洵在母亲那里挨了打,就会偷偷躲进杂物间里,很快,风定池就会进来,拿出冰块和最廉价的那种水果糖,一言不发地等他哭完。等到风定池在上学下学路上被蹿出来的赌鬼父亲抓住,纪安洵就会颤巍地装出小少爷的派头,拿出手机拨打乱码,满嘴叫着并不存在的保镖。

季洵在母亲的尖叫和打骂下瘫成死水,风定池可以将他再凝聚起来。风定池因母亲的懦弱和父亲的逼迫而疯狂叫嚣,季洵就是他的镇定剂——他们无法反抗,只熟练地给予庇护。

他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季洵在亲密中依赖他的救世主,他不是一具尸体,但依附风定池才能鲜活。风定池的心腔在令人厌烦的敲打和挤压下被迫上锁,唯独一丝能透光的缝隙,留给了他的帕伦克。

直到那年除夕夜,风定池不辞而别,纪安洵一曲新年问候,从此两人天涯相隔,七年之后才相逢。

电影从季洵和风定池的视角出发,围绕他们周边的人延伸、交织出一片社会的角落,有爱情的因素,但更多的是对某种社会、家庭现象的反映和表达,算是偏向现实题材的故事。

纪安洵呼了口气,继续往后翻,然后就看见了……捆绑……捆绑?!

什么东西……纪安洵偷瞥了闻月州一眼,后者正认真看剧本,他忍不住抠弄着耳朵,再三确认自己看得没错后不禁暗自哀嚎!

妈呀,这床戏也太太太刺激了叭!

纪安洵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扒着剧本红了脸,指头抠弄着,双脚也不老实地蹭来蹭去,满脑子止不住的遐想。

闻月州抬头看见那小人儿从脸到脖子,红了一片,眼睛慌乱懵然,从头到脚都冒着热气。他瞥了眼纪安洵手里的剧本,瞬间反应过来,这剧本他已经翻完了三次,很清楚上面有哪几场值得纪安洵脸红的戏。

纪安洵还在浮想联翩,剧本纸上突然多出一只手,指尖正好抵在那两个字上。

“在想什么?”

似笑非笑的尾音拂过侧脸,带着轻薄的恶意,纪安洵唰地叩上剧本,顺带一巴掌拍在闻月州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