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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利用剧中黄昀的“舔狗”人设来影射他,让网友,尤其是白连的粉丝产生一种“黄昀在剧中骚扰男主,纪安洵就在剧外骚扰白连”的梦幻联动,送他上口水战场,又在这场骂战的高潮点出现,以温和的口吻表示“人剧分离”,加强“不管我怎么被骚扰,我都不会公报私仇,依然温柔善良”的人设,再圈一波粉丝,最后更能帮他固定住“白连牌舔狗追踪机”的人设,一石三鸟,实在是妙。

纪安洵放下手机,半垂的眼皮挡住冷光。

待车拐入熟悉的路口,又掠过家门口的路标,停在楼下时,他才咳了咳嗓子,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问:“你什么时候对我住的地方这么熟悉?”

沉默被打破,闻月州说:“你住进来的那一天。”

“哦。”不对——

纪安洵抓住他话中的把柄,再次发难,“可你对路太熟悉了,不像第一次来,你甚至没有开导航。外面的路还说得清,里面怎么解释?”

闻月州没有回答,像是答不上来,这让纪安洵有些得意。闻月州吃瘪的模样十分罕见,他不肯放弃,咄咄逼人道:“你为什么突然理我了?还那么叫我?”

“阿洵。”闻月州又这样叫他,“这是独属于我的资格,不是么?”

纪安洵怔住了,看见他和闻月州被岁月倒压成小矮子,一起站在老宅的花园前,他右手捏着闻月州的左手尾指,左手捧着尽在咫尺的蜜桃雪山,就那么一字一句的、认真坚定地说:“我喜欢哥哥叫我阿洵,只喜欢哥哥一个人这么叫我。”

那束淡色月季仿佛又凭空出现在掌心里,纪安洵实实地一握,被少刺的枝条扎得手指一疼。他松开拳头,不清楚自己是不愿意再听到,还是太庆幸还可以听到这样亲昵的称呼,只好伸手去开车门。

掰了两下,没反应。

闻月州没动作,问:“白连是不是邀请你去试黄昀?”

“你怎么知道?”纪安洵睁大了眼睛,猜测对方是不是偷偷在国外学占卜了。

“黄昀这个角色不适合你,饰演他对你毫无好处,不准接。”闻月州说完意识到自己话里带着明显的命令,握着方向盘的手稍微握紧。他转头去看纪安洵,发觉对方并不在意,只是睁大着眼,迷怔了。

纪安洵的确迷了,怔了。

上辈子闻月州没有劝过他不要演黄昀,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在雁来居相遇,也没有突然破冰,更没有能在楼下和平交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