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看着前方白到黑暗的光,目光中没有任何色彩。
有了六年前那次被抛弃的经验,林知南竟然没有如坠深渊的失重感,反而有些释然。
不如就这样吧。
林知南垂眼看着手指,指缝里还有昨晚流鼻血残存的干涸血迹。
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如成全陆云起“痴情”的人设,让他怀念着弟弟活下去,彻底恨死自己这个罪人。
林知南想,早知道活着这么累,还不如死在林伟的实验室里,这样也算为医疗事业做出贡献,不至于被人拉到法庭上指责唾骂。
警察说,林伟已经在搜集线索了,不久林家就会提供证据上来,不如现在自己坦白,还能酌情减刑。
这是审问常用的话术。
可他们不告诉林知南,如果自己是被冤枉的该怎么办,如果自己说了,没有人相信怎么办。
林知南再不敢信任何人。
正当他在大脑里整理好所有线索,准备直接认下“莫须有”的罪名时,忽然有警察走过来打断了讯问,说有人想见他。
林知南没想到的是,被暂时拘留后第一个来见自己的人是方岁桉。
方岁桉好整以暇的坐在铁窗外的椅子上,见林知南戴着手铐脚镣走进来,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
“不至于吧……”方岁桉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调侃。
陆云起不在,林知南没必要给方岁桉好脸色,便面无表情的坐在了椅子上。
方岁桉习惯了林知南的漠然,主动问:“陆云起让我来看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