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残留的味道让他想打喷嚏。
收拾房子的时候,陆云起找的是当年为陆家做事的老工匠。
老头儿岁数大了,可眼睛雪亮,手脚也利索,几年不见收了不少徒弟,徒弟做事,他就在一旁跟陆云起抽烟聊天。
“怎么想起捯饬它?准备回来住?”老头儿斜眼看陆云起。
陆云起吸了口烟,唇齿间悠然地吐出一口白烟,动作娴熟。
“国外住烦了,回来玩玩。”
老头儿乐了,撞撞陆云起的肩膀,“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满院子跑,陆先生没时间管你,就交给陆夫人,陆夫人脾气好,一下都不舍得打你……没想到,你和他俩脾气性格都这么像。”
陆云起抬起的手顿了顿,“怎么说?”
老头儿指指陆云起夹烟的姿势,“你跟陆先生抽烟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他又指指狼藉的庭院,“陆夫人也恋旧,时不时改改这里整整那里,老物件儿都舍不得丢,放在后花园的杂物房里。”
陆云起的目光移到爬满藤蔓植物的杂物房,又看看它前面没过人小腿的杂草,有点头疼。
陆云起其实一点都不恋旧,相反,他觉得那些杂物处理起来很麻烦。
他怀念的,一直都是过去的人。
从充满灰尘和烟草气味的回忆里走出来,陆云起踱步到林知南的桌旁,拿起了桌上的日历。
日历被掀开,停在雷暴发生的那天。
桌子对着窗户,因为没及时关窗户,桌上的东西被糟蹋了个七七八八,纸张文件都皱皱巴巴的,布满打湿又暴晒干的泥污。
陆云起的手指从桌面拂过,沾了一层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