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杨林才又说,“可是和张哥他们接触多了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原来我的自我保护机制从三岁就开启了,这么多年它一直在运行,它让我的内心一直警惕又封闭。”
杨林笑笑,“别人看着我挺正常的,大家都说我开朗乐观,嘿,其实那都是假的啊,就是装久了自己都信以为真了。可事实上我既不会接受,更不会求助,而这些说到底还是因为不会相信别人。”
杨林看向聂川,“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让你很难受吧,好像有今天没明天似的,你气坏了吧。”
“没生气,”聂川温柔极了,“就是感觉你和我特别生分,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所以没法跟你讲。”
杨林笑起来,“我也是时间长了才慢慢踏实下来,才敢相信真的能有你们。”
他看向聂川,敛起笑容,“川哥,我就一直一个人,打着一份工,租着一间房,每天认真学习,好像目标星辰大海似的,其实也不过是为了生存。”
“杨爷爷救了我又把我养大,我记得的,虽然和普通家庭相比,园里条件不好,可我们也能吃饱穿暖上得起学,而且要没他我早死八百回了,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他,也一直很努力地做事,带弟弟妹妹们。”
说到这儿杨林的唇有些抖,“可是这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也许是我太贪心了吧。。。。。。是我贪心。”
好一会儿杨林才又说,“我什么都没有,我活着还是死了,开心还是难过都没人知道,更没人在意,我的人生没有来处。”
杨林声音开始发颤,“我每天睁开眼,四面八方都是白茫茫空荡荡的,摸不着边更探不到底。川哥,你能理解那种感觉吗?我在这个世界没有坐标。”
聂川没说话,只是双手紧紧握住他的肩,眼睛深深看过来。
“然后有一天我碰见了你,你是第一个挡在我身前的人,是帮我复仇的人,你解了我的噩梦,这个梦我一做十几年都没一点办法……”
“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没有之一。”杨林努力笑了一下,“没有之一,川哥,从来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从来没有,你和小飞给了我一个家。”
说到这里他使劲睁大眼睛,试图把泛出的水汽逼回去,“然后有一天你就突然一脚把我踹出了门,我”
杨林说不下去了。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