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了。”聂川把人重新拢进怀里用力揉揉。
“当时我三岁,”杨林抱着他的腰,“他们以为我不记事,其实我一直都记得,那家人后来生了个女儿,小学还和我上的一个学校。”
聂川使劲揉揉他的背。
“到潘为民的时候我就不想走,我求了杨爷爷好久,可是怎么说都不行,他就觉得是我小不懂事。也是,那会我才五岁嘛,潘家又是市里的,条件好,他觉得对我以后有好处。”
杨林声音淡淡的,“我记得我特别害怕,上了大巴都在哭……那天潘为民第一次打我。”
聂川心疼得要命,又把人往怀里揉了揉。
“园里解散的时候我去过福利院,我想上学的,从六岁起我的理想就是考个好大学。”
杨林放松身体靠在聂川胸前,“那儿给了我一张床,放假回来我能睡。能睡两年。”
他的手在聂川身上胡乱画着,“可是院里基本都是残疾人,我房间的另外两个都是脑子有病的。是真有病的,一个还能自理,另一个可能是脑瘫,年纪三四十岁了,走路都是爬的……又不是小孩子了……那种感觉太恐怖了……”
聂川偏过脸,藏起自己红了的眼眶。
“我进一中本来就是免学费住宿费的,当时每月能领五百三十块的孤儿补助,如果假期周末再打打工,吃饭还是够的。”
杨林声音平淡,“不过李老师说只吃食堂人受不了,而且我们别的学习费用也不低,她的标准和我的不一样吧。”
杨林抬起身枕在聂川肩上,一只手开始玩他的扣子,“她觉得我光凭这些高中根本读不下来,或者就是能读下来成绩也会受影响……也许吧。”
聂川……
“所以她一定要给我申请这个那个。我怎么说都不行,她就觉得我是怕别人知道我的孤儿身份。”
说到这里杨林笑,“她总说我是格局小,嘿嘿,我猜她其实是觉得我虚容心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