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聂川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淡笑的人。
杨林则是局促,突然的亲近让他没来由的紧张心跳,一紧张话就多,他轻声说,“川哥,小飞大名叫聂翀啊,我一直以为叫聂飞或者聂小飞的。”
“嗯。”
杨林,这还不如和小盆友聊呢,但还是努力找着话题,“翀是什么意思啊,今天要不听你说我还不知道这字怎么读呢。”
聂川声音闷闷的,“翀的意思是向上一直飞,所以小名叫小飞,我哥给起的。”
杨林,难道下一句要问为什么聂大哥给取这个名?要不要这么烦人啊。
聂川没感觉到杨林的窘迫。他坐在床边,看那人轻轻拍着孩子在床前走动。
寂静的夜和小小的光明,轻言细语的曾经过往,以及两人共同担心的那个孩子,这些都让人想相信什么。
不过也许只是今天得到的消息让他很难过,难过得想说出来。
“我哥是九一年出生的,那会二毛厂和涤纶厂效益已经不行了,但大家都那么过着,也没什么。结果九七年有了我,当时我妈不想要,是我爸坚持留的我,呵,我倒希望他没这么做。”
杨林没听懂,但什么也没问,站在原地轻轻晃着小孩子。
聂川的声音很沉,“那会儿国企对超生抓得很严,有了我,我妈就被开除了。结果第二年厂子就出了买断政策,本来要没我,我妈出来也能领个两三万,当时也是笔大钱。可现在她不但没了工作,还拿不上钱,还困在家里带个孩子。。。。。。家里天天吵,最后我爸没办法,他就买断领了点钱出来,可也没什么好干的。。。。。。后来就买了个摩托车贩鸡蛋。”
杨林没说话,悄悄往他身边走近一步。
聂川双手撑在床沿上看着地面,“干了两年也没挣上钱。。。。。。我上幼儿园以后,我妈去给人看店,一天不着家。。。。。。后来我爸就考了驾照开出租车。开夜班,每天晚上八点接车,第二天早上八点交车。”
杨林又悄悄往他身边挪了一步,然后挨着他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聂川摸摸孩子的手,“这样我爸就能照顾家里了。。。。。。我记得我哥就是那会儿学会做饭的,他心疼我和我爸。。。。。。他学习特别好,每次都是第一名,现在去附中提聂东的名字都有老师记得。。。。。。我爸脾气也好,家里打人的都是我妈,我爸只有那时候才会和她吵。。。。。。不过吵不过。。。。。。”